烈日炎炎之中,晨晖落地,满地绿草迎风飘摇。
一片宁静安详之中,忽然一阵哭声自空中响起,那哭声冲破天际,惊出鸟儿。
“我的夫君!”一位妇人哭诉着扑向那棺材,她带着金钗子,涂着厚脂粉,身上每一件首饰都是极为贵重。
这便是那位死去的文祭司的夫人,其姓为金。姑且叫她金钗子。
金钗子的穿着与这周围格格不入,白色的布匹装饰着灵堂的牌匾,除她之外,所有人都穿着一身白衣。
“夫人,还请节哀。”一旁的贴身侍女站在一旁,她低着头,战战兢兢地说道。
她弯着腰似是下一秒就要以头抢地。
金钗子一听这话,瞬间收起哭声,泪水还残留在脸颊之上,她扬起手干脆利落地扇在那侍女的脸上。
“你个贱婢懂什么。你躺在棺材里我管不着,但现在是我夫君躺在棺材里,你不好好以死来谢保护他不力的罪,反而来劝我节哀?”金钗子满脸通红,她瞪着双目,瞧着那被扇倒在地的婢女,满脸嫌弃之色。
贱婢就是贱婢,连保护个人都保护不好,如此办事不力之人还不如杀掉实在。
金钗子眼中渐渐浮起杀意,这婢女如果死掉能换让她开心,那就是这婢女的荣幸。
贴身侍女摔在地上后,从地上爬起,但却没立刻起身,而是跪伏在地。脸上的巴掌印记清晰可见,她面露慌乱,身子颤抖厉害,心中的恐惧胜过礼数。
她移动着双膝向前,一阵巨响过后,红色的血丝瞬间布满她的额头,可见力道之大,“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还望夫人手下留情。”
金钗子俯视着在地上跪着的那位非常怕死的婢女,心中瞬间厌恶。如果不是城主来警告过她,她早就命人把这婢女给砍掉。
“你知道自己该死就好。”她说出这句话时,表情甚是嫌弃,仿佛这人是什么脏东西。她转眸看向沉静的木棺,伸手轻柔地抚摸着那个躺在棺材里的人的脸颊,十分痛心。
那身刺眼的嫁衣她早就命人撕下,污秽的东西,出现在她夫君身上就是对她的侮辱。
差点就被砍头的婢女仍旧跪在原地,生怕自己一个动作就人头落下。她是金钗子的贴身侍女,又怎么能保证文祭司的安全。
“那嫁衣放起来了吗?”金钗子心疼他的丈夫,自然是要替她夫君去讨个公道。
“已经连同马车一起备好。”另一个婢女从一旁站出来,她低眉顺眼,手掌交叠在腹部,似是对刚刚发生的事情见怪不怪。
金钗子满目柔情地看着丈夫的面容,十分温柔地抚摸着那张脸,落下一吻,“夫君,等我回来。”
周围的婢女全都直视地面,不敢抬头看一眼金钗子眼中的痴狂,吻尸也仅仅是因她喜欢这张脸。
“走吧。”金钗子向前走去,她的脚步变得轻盈,在路过那跪着的贴身侍女时,她瞥了侍女一眼,下达最终的命令。
“至于你,跪着吧。”
她语气中的冷漠,让人无法质疑她的决定。
“是。”侍女轻声答着。
所有人都很清楚金钗子口中的跪,是没有时长限制的跪。或许等她想起来才是这场闹剧终止之时。
门外遍地杂草,脚步声由远及近,石子路迎来喧闹,野草弯腰,土壤埋掉嫩草。
“这就是城主所说的,制衣的地方?”江程安踏过石子路后,站在一扇木门的不远处,他歪着头,抬眸望向那破破烂烂的牌匾。
魏知易将折扇敲在手心,也顺着江程安的目光看去,不怪江程安疑惑,因为那房子实在是破烂。
虽是二层小楼,但年代久远,门窗发出“吱呀”的响声,摇摇欲坠,似是下一秒就要倒塌,它的墙壁上都被蹭上不知名的黑色。就连门口处向上走去的台阶,也缺失一半。
“民间手艺人有点爱好很正常?”魏知易用折扇支着脑袋说道。
对于房子他也要求不高,能住人就行。想来这家铺子的掌柜和他有一样的想法。
魏知易迈步向前走去,天气炎热,像是把地面的石板都烤化一般,这样炎热的天气本就会惹人烦躁。他迈上台阶,伸手打算推开门,却忽然听到一阵杂乱又密集的脚步声。
他停住动作,向后看去,人群浩浩荡荡地朝这里而来,为首的女子头戴金钗,正气势汹汹地向前快走。
想必那位就是文祭司的夫人,只是听闻此人脾气十分暴躁。
魏知易将手放回身侧,收回视线,往一旁的柱子边移去。
金钗子只一心去讨个说法,根本没有注意到从门前移开的人。
临近房门之时,她再次快步向前走去。
“苏寡妇,你给我出来!”
尖锐的声音直冲门内,连带着那扇房门也被声音的主人给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