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因其暴力踹门而变得摇摇欲坠,但却又坚强地站在那里,没有立刻倒下。
看来城内流传的那些关于这位夫人的传言,当真不虚。
魏知易望着那些人都进去之后,才拉着江程安的胳膊走去。他们一进去便望到一位账房先生来到金钗子的面前。
年过花甲的账房先生面露窘迫,旁人最先注意到的是他发上的白丝。
“哎呦,金夫人,您怎么来了?”账房先生一脸谄媚的说道,但身后已经冷汗直冒。
这金夫人可从来都不好对付,如今又在这种时刻找来,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账房先生脸上继续挂着笑容。
魏知易抬眼观察着那位浑身贵气的夫人,因为怕被殃及,他与江程安就躲在一旁的角落。
江程安见此,翻个白眼,说道:“这人一看就很蛮不讲理。”
店里的另一位客人听到此话,也深表同意地使劲点头。江程安因此也多看了那客人一眼。
江程安也是说对了。
魏知易继续看着金钗子和那账房先生,他已经能猜出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转眸看向金钗子身后的侍卫。
那人此刻正端着一个很长的木盒。如果他没料错,那木盒里,应该是大祭司死前所穿的嫁衣。
果不其然。
金钗子冷笑一声,打开盒子将里面的嫁衣直接提起,而后狠狠地甩在地上。
“我再说一遍。”她冷着脸,再次提醒站在她面前的账房先生。
那双透露着冰冷的双眼,死死盯着那位账房先生。她一字一句地将刚刚说的话重复,“让苏寡妇出来。”
嫁衣被金钗子甩到脚边,这嫁衣像是被人暴力撕开,上边的血污金钗子根本不屑于让人清理。
艳丽的红色夹杂着血液的红,淡淡的臭味窜入账房先生的鼻子,似乎是尸臭。
账房先生额头隐隐露出些汗水,但他凭借自身毅力站在那里没有移动半分。他伸出手来,微微弯腰柔声说道,生怕惹怒这尊大佛,“我们掌柜没在,若是您有什么事和我说就好。”
金钗子冷笑一声,她压根不信这老头的说辞。
“搜。”只一个字没有多余的话。
一旁站在金钗子不远处的伙计开始急躁,他冲上前急忙阻止并大声喊道:“干什么?这可不是你们府里!你们要是再这样我就报官了!”
可金钗子身后的人已经开始行动,她抬起自己的手,那双手似是美玉,纤细又白净。
“报官?”她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侧眸看向那位被钳住的伙计,她轻笑一声,声音带着凉意,“那你尽管去报。”
目无法度。
这是魏知易看到这一幕后,对金钗子的评价。
一旁搜查的人在这时也来到魏知易他们的面前。站在他一旁的江程安瞬间垮下脸,他无语地绕过那侍卫伸来的手。看向站在那里的金钗子,忍不住怼道:“大娘,你真当这里是你家了?”
从这人出现时他就对她的感官不好,现在更甚。魏知易想拦的,但拦过,没拦住。
站在大厅中央的金钗子瞬间看向江程安,而被盯着的江程安也丝毫不惧,他向前走两步,直接指着金钗子开骂,“你来问事就问事,还非把人家的铺子给包起来,知道的是一个夫人寻自己丈夫的死亡真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衙门来查案。真是好大的威风。”
金钗子一听这话瞬间笑出声,只是这声笑说不上友好,“小孩可真会说笑,我自然比不上衙门。可你也说了,我是来为夫寻死亡真相。伤心欲绝的妻子因夫离去而崩溃,威风一点又能如何?”
她话里话外都是不如衙门,可她那意思分明就是她在衙门之上。
江程安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强词夺理的人,一瞬间就被气红脸,他暗骂一声,直接了当地说那她不要脸。
“我看你是真不要脸。”江程安如此骂道。
金钗子的耐心已经被耗尽,侍卫和婢女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那位苏寡妇,真是废物,“我这人不喜欢小孩,所以奖励你一下,待会……先刀你。”
阳光照进房间里,明明正值中午,屋内却像是染上一层寒意。江程安皱着眉头,望向金钗子,眼里尽是警惕。他知道金钗子口中的杀他,并不是一句玩笑话。
城主虽然给金钗子下过不能杀人的死命令,但她遵守也只是给他个面子。如今她丈夫死了,她也不想去管那些狗屁规矩和面子。
金钗子嘴唇轻轻扬起,她望向江程安,周身的空气渐渐变冷。
魏知易向前迈过一步,不着痕迹地将江程安挡在身后,他一脸微笑地接过金钗子那冰冷的视线,开口说道:“金夫人还请息怒,只是小孩子的玩笑话而已,做不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