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林识很快就将那人拉走,但宿玉是杀人犯的消息还是传遍整个晚幽城。
“没想到宿玉姑娘竟然是杀人犯,明明看着一个很好的孩子。”大娘斜倚着包子铺前的桌子说道。
包子铺的掌柜正在一旁揉着面,她低着头,听到这句话时,手上的动作顿住,但只顿住片刻就再次揉起面团。
“宿玉姑娘不会那么做。”她低着头,说话的同时,她手中的面团已经揉好,将面团放回盆中后,手上剩余的面粉蹭在自己的身上。
大娘感觉唏嘘,她边直起身子边说道:“都有人看到是她杀的,还能有假?”
掌柜叹息一声,她抬起那双浅色的眸子看向大娘,“她比任何人都期待这个节日,又怎么可能是她。”
大娘自然是觉得没话说,她闭上嘴,不再自讨没趣。
宿玉跳祈雨舞的能力自然是没话说,要是她蹲进牢中。大娘那女儿很有可能被选上,所以她才会这么希望宿玉蹲进牢里。
“走了。”大娘挥挥手,脸上带着不耐烦。本想找个能附和她的,却没想到栽了跟头。
掌柜点点头,将递给她包子的手收回之后,笑着与那人道别。
衙门的大厅上,宿玉坐在林识的手边,而那个在外面说宿玉是杀人凶手的人已经被付湍按下。
“这人真是暴躁。”江程安站在魏知易身旁嘟哝道。
魏知易看向林识等人,没有多言。
林识微笑着放下手中的杯盏,他饱含深意地望付湍一眼,随后转头看向被付湍按着的那人。
“兄台何必如此心急,若宿玉真是杀人凶手,那断头台上自然是少不得她。若她不是,那兄台直接杀她,也是罪。”
他缓缓开口,眼中笑意颇深。
凡事都讲究个证据,人证也好,物证也罢。若是能单凭一人言就定人罪,那天牢之中的人可是关都关不下。
那瘦弱的男子一听这言瞬间不满,他欲要暴起却被身后的人死死压住肩膀,动弹不得。脸色渐渐转黑,心中的怒火翻涌厉害。
他指着林识破口大骂,“你们这群走狗,人都站在你面前你不抓,什么时候抓,等晚幽城的人全死光再抓吗?晚幽人的命不是命?这城落到你这个城主手里迟早要晚。”
林识抬头看向他,他听着那男子的言论,觉得甚是无趣,便将手支撑在桌子上,静静地接收他所有的不满。
这话他听得多了。从他竞城主之位时就开始骂,到现在还是在骂。
他真是想不通,明明是那老城主实力不行,怎么全都在骂他。
“你累了。”林识什么也没反驳,他只是淡淡地说出这三个字,将他的去向给定下。
当年他与老城主对峙时,有很多人在大堂中反驳他,可结果呢?便是家破人亡,断头台下宣其罪。
现在的他倒是没有以前狠厉,毕竟这些辱骂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在门外的官兵似是得到命令,长刀在侧,墨色官服与魏知易擦肩而过。
魏知易低眸看向官兵手中的长刀,便猜出那些官兵都是有真功夫的。
站在那男子身后的付湍松开手,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两个官兵便立马上前,一左一右的架住那男子。
“兄台先前说的不想回去,自然是可以。刚巧衙门有些许空房,正巧要让兄台好好歇息。”林识微笑着说道。
他的话音轻柔,似是真的为那男子着想。但他口中的空房是客房还是大牢就不得而知。
男子愤怒地叫骂着,似是要冲上前将他碎尸万段,可惜官兵擒着他,压根冲不到林识的面前。
“见笑。”林识起身为宿玉倒了一杯茶水,微微倾身略有歉意地答道。
宿玉自从大门进来时就很是紧张,此刻坐在这个地方,更是坐立不安。她接过林识推来的茶,略有慌乱。
她想要说些什么,但所有的话从脑海中划过,最后成为一股抓不住的烟消失在脑海深处。
“抱歉,不是我杀的人。”她低着眉,说出的话与她所想的差别极大,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人离开后,座位自然就空出,江程安和付湍都没有选择坐下。但魏知易却选择落座。
江程安忍不住看向魏知易,他拼命地眨眼,想要魏知易和他一起受苦,可没过多久他就败下阵来。他十分从心地坐到魏知易的旁边。
林识背对着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动作,他笑了笑,看着宿玉姑娘,坦然地说道:“我若真的觉得是你杀的,那你现在应该在牢里接受审问。”
茶壶被重新放回桌面上,他再次坐回自己的座位,却不料与对面的魏知易对上视线。他朝那人温和地笑笑,问道:“这位看着眼生,不知是何许人士?”
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个天性,瞬间从人群中辨认出这人是不是自己的同类。
林识十分清楚这些人并不是晚幽城的百姓。
这些天他也是清楚晚幽城里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