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孩儿天赋平平、魔力微弱，他的切割咒切不动羊皮纸，冰冻咒只能喷点儿凉气，漂浮咒过不上两秒就不堪重负。

“他和一个哑炮也不差什么了。”拉文克劳的男孩们窃窃地议论。

斯图尔特教授对后进生一向非常关注。

“你这孩子的魔力发育水平确实有点儿滞后，不太理想。”他仔细地观察了约瑟夫的情况后说，“不过，在你们这个年龄，发育速度有快慢先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别担心，克拉克先生，你的身体很健康。”

“可他一个咒语也念不出。”德里克·卡梅伦对他的朋友们嘟哝。他的声音不大，但斯图尔特教授耳聪目明。

“别太骄傲了，卡梅伦先生。就算你的同学在魔法能力上不如你，也不意味着你一定能在决斗中胜出！”

德里克吓了一跳，立刻说：“对不起，教授。”可他道歉时没有看约瑟夫，而约瑟夫低着头不说话。

“怎么，你们不相信是吗？那请你举起魔杖，对我念个咒吧，卡梅伦先生。”

德里克·卡梅伦听到了教授的要求，几乎是惊恐地瑟缩了一下，见他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才犹豫地举起了魔杖。小巫师们都停下了手上的练习，看向了他们。

“喔，看来傲罗教官打算露一手了。”莫妮卡扬起了她粗粗的眉毛。

德里克开始转动手腕，打算念一个禁锢咒。而几乎同一时刻，斯图尔特教授也动了，他倾身朝德里克飞奔而来，并在途中用一个敏捷的侧身躲过了他的咒语。他们原先间隔了大半个教室，但这个距离在飞速地缩短，不过几息，教授就几乎扑到了他的身前。

德里克肉眼可见地慌张起来。他后退了两步，茫然地挥了挥魔杖，才想起来应该再念一个咒语，可已经来不及了。不等他的咒语念完，教授已经扣住了他的手腕，将它向上一折（他的魔杖立刻在一声痛呼中脱手了），另一只手则锁上了他的脖颈。接着，教授伸脚一绊（谁也没能看清这个动作），掐住德里克脖子的那只手则下压——把他狠狠地掼在了地上！

而后他的魔杖才落地，在一米开外啷啷地弹跳了两下。

——酷！艾达在心里大声赞叹。而她身边的玛琳发出了一声响亮的抽气声，仿佛是她自己被狠狠掼在地上。

“都瞧见了吧？想要制服你们这样的蹩脚巫师，我甚至只需要用到些麻瓜手段！”

约瑟夫·克拉克的眼睛缓缓地亮了起来。

斯图尔特教授把德里克拽了起来，并对他念了一个治愈咒。接着他指挥大家站成两排，开始向他们介绍一些简单的格斗动作：直拳、勾拳，膝击、侧踢。高年级的决斗课从本周末即刻开始，而二三年级的小巫师则需要等到万圣节后。在这之前，他们会在课堂上继续熟悉魔咒，并反复练习这些格斗动作。

这一手把小巫师们都震住了，即使是斯莱特林们也开始对决斗课心怀期待。

在魔法史课上，艾达注意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阿诺德径直走到了艾达身边，施施然地坐下了。

艾达对着他笑眯眯的面孔打量了片刻。

“心情不错，嗯？有什么好消息？”

阿诺德正打算说话，贝利亚也走进了教室。他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也向教室后排走来，挨着他们坐下了。

“这可真不寻常！”艾达瞅瞅他，又瞅瞅前排的希斯菲尔德，疑惑地调侃，“瞧瞧这是谁，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贝利亚一坐下就说：“你一定想不到，琼斯。在刚才的黑魔法防御课上，阿诺德把埃弗里揍了一顿——你瞧瞧他现在的样子。”

闻言，格兰芬多的小巫师们纷纷向埃弗里看去。

埃弗里向来是个鼻孔朝天的自大狂，总是斜着眼睛看人，带着不怀好意的微笑。介于阿诺德是个混血，出身在斯莱特林的视角中又不太光彩，他虽然没有故意找过他的麻烦（大多是看在了迪佩特和特拉弗斯的面子上），但也从不客气，神态和语气中总是暗含轻蔑。而阿诺德一贯的做法是装作不知道。

可今天的埃弗里确实有些不一样。他避开了后排，微微佝偻着背，四肢拘谨地挤挨着躯干，一只手捂住了鼻子。艾达正瞧见他回头向阿诺德看了一眼，像是墙角滴溜溜转着眼珠偷看猫儿的小老鼠，仿佛确实比从前更清澈。

“这真有趣，快详细讲讲。”莫妮卡说。

阿诺德轻轻咳嗽了两声，故作谦虚地说：“你别说得太夸张了……”不过，在朋友们面前，他也没有太用力地控制上翘的嘴角。

于是贝利亚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我们都感到很惊诧，最近埃弗里那糨糊填的脑子突然开了窍，不知从哪学会了两个小恶咒——梅林保佑。……”对练时，埃弗里用这两个小恶咒阴到了许多人，而二年级的小巫师们大多还不会障碍咒和盔甲咒。除了希斯菲尔德成功释放出了一个“盔甲护身”，同学们纷纷中招，又束手无策。轮到阿诺德时，他正洋洋得意，而阿诺德举起魔杖，对自己念了一个加速咒。这个咒语他们还没学过，谁也不知道他会这个咒语。接着他就变得异常灵活，飞速向埃弗里跑去，并且一次都没有被他击中。

“那简直像是被飞路网甩出壁炉那样快，兄弟们！”弗兰插嘴说。

宾斯教授飘进了教室，开始用他那催人入睡的嗓音讲中世纪麻瓜们徒劳的猎巫闹剧，但没有人听讲，也没有人入睡。格兰芬多的小巫师们都凑了过来，听贝利亚讲述阿诺德在黑魔法防御课上大发神威的情形，一边频频地小声惊呼。当他讲到“教廷能破解凝火咒，真正烧死巫师”是麻瓜在自吹自擂的十一个证据时，向大家强调这十一个证据是需要背诵的考点，但连前排的希斯菲尔德都没有动笔记录。艾达注意到，她海利都微微侧着身坐着，显然也悄悄地向他们竖着耳朵。这时贝利亚正讲到故事的高潮：

阿诺德流畅地用出了斯图尔特教授刚示范给大家的几个格斗动作，熟悉得好像他早就学过一样，让埃弗里结实地摔了个狗吃屎。他成功地夺取了埃弗里的魔杖，然后发现那是一根笑话商店的豪华版儿童魔杖，那两个恶咒是提前储存在魔杖里的。

“我就说嘛！”贝利亚愉快地说，“如果那是他的脑容量能装得下的知识，曼德拉草都能发表草药学论文了！”

可他讲着讲着，察觉出不对来：格兰芬多们都对阿诺德的表现十分惊诧，只有艾达似乎对他的“提前预习”早有预料。

“好哇！”他立刻又不高兴了起来，对阿诺德说，“为什么她早就知道，你却不告诉我！”

小巫师们哄笑起来，魔法史教室的后排充满了快活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