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芬·斯特兰奇在整个法师届都很有名，毕竟，初露锋芒就能成为圣殿守护者的人并不多。”她眼睛不眨地撒着谎，“我是香港圣殿的法师，我叫摩根·乔。”

少年望着她的脸，显然对这套说辞还半信半疑，“摩根·乔？缩写是MJ？你在香港圣殿办事，怎么会去纽约、又碰巧在出现在复联大厦？”

“我还是更喜欢别人叫我摩根，孩子。”摩根·乔抱胸看他，学着朗姆洛那般板起脸，眼神里自然而然换上了属于成年人的冷淡和寂然。

“我在香港圣殿观察到纽约出现时空异动，所以才来一探究竟，只是因为我在做职责范围之内的事。”说到这里，她瞥向一旁的加菲尔德，“引起异动的人恐怕就是你，所以很抱歉，在弄清是敌是友之前，我的确跟踪了你们一路。不过……后来TVA的时间警察出现，我怎么说也是帮你们逃过一劫，所以我猜，我们应该算是扯平了？”

加菲尔德蛛耸耸肩，对这个解释表示接受。

小蜘蛛则支吾了一声：“你明明也很年轻，为什么要叫我孩子？”

“因为我已经五千多岁了。”

“啊？！”小学弟尖叫起来。

摩根·乔得逞地笑出了声：“开玩笑的，我今年三十六。但确实是可以做你阿姨的年纪。”

虽然，如果按照她艾欧娜女神的身份来算，她的存在的确已经有五千多岁的历史……不过，这种让她至今都不敢往身处思考的问题还是不要深究了罢。

“害……”小蜘蛛眼尾失望地耷拉下来，“请别介意，只是看到你，总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摩根·乔极力止住喉咙里的颤抖，自嘲道：“没关系，我的确挺亚洲平均脸的。”

“所以你们打算一直这样吗？”加菲尔德冷不丁插进两人的对话，“站在这里一直从天黑聊到天亮？”

摩根·乔：“至少让我知道斯特兰奇不把时间宝石交给你们的理由。他是怎么说的？”

小蜘蛛：“他说他透过各种推演的看遍了关于时间宝石的结局，但其中没有任何一种里出现彼得拿走它的画面，所以他爱莫能助。”

加菲尔德：“也就是说，我去错了地方。或者还有另一种可能……你们宇宙的时间流也发生了异动，从而导致我不能拿到那颗时间宝石。”

“我其实更倾向于第二种情况，因为经过勘测，你们42号宇宙的同一时间点本应是一片废墟，而那颗宝石被埋在大漠中的某个沙坑底下。”

“你确定吗？”小蜘蛛有点不安地扭头看着他，“废墟听起来有点恐怖啊！我的意思是，从小到大，我们那儿从来没爆发过什么特大灾难，当然，2012年齐塔瑞人入侵地球那次不算——”

“——你太身在福中了。”加菲尔德蛛眼底是一种羡慕和无奈夹杂的情绪，“在那么多平行宇宙里，差不多一半的时空都经历过类似于种族灭绝的灾难，而你们却……你们应当把这看作一种幸运。”

小蜘蛛：“当然，我的确很感激能和那些超英生活在同一时代，而且后来还能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哥们，我真的应该早些遇到你，我的意思是，你比我棒多了……”

摩根·乔听着他们的对话，一言不发。

废墟，大漠，种族灭绝……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词汇拼凑一起的时候意味着什么。

天启危机是改变她这一生的界点，如若不是极力想要扭转那场无可避免的天灾，她也不会在不同的时间点里穿梭，最后将自己的人生搞得支离破碎。

蝴蝶效应的排山倒海所波及到的命运远不仅限于她一人，如今她才真正明白了自己“时间犯”的头衔真是当之无愧——拯救了自己宇宙里所有人的生命后，又有另一个宇宙的生命因她所为而永远散作飞灰。

漫无止境的时空，无穷无尽的宇宙，苦难一旦开始，便一直延续，没有尽头。

摩根·乔身上顿时生出无限凉意来，她将手插兜，企图获取更多温暖。

可她的手却意外摸到兜中几块坚硬的宝石。

心头一颤，记忆如闪电般划过脑海——

TVA办公室，小文员凯西的抽屉，一大把用来镇纸的宝石。

“你很喜欢收集宝石？那这些就送给你吧！……不用客气，就当作我们的见面礼！”凯西很热情地将一把对他来说没用的“零碎”全都塞进她的口袋——

她当时怎么没发觉？怎么无意识地就将这些足以引起风云变幻的宝物带离了TVA？它们究竟在她的口袋里躺了多久？

她甚至不敢将手再次从口袋里拿出来。此时此刻，一个宇宙的命运正握在她的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