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万里，书院正门有人找你。“

李万里谢了一声，收好书走出去。李万里现在已经不用拄拐。书院不大，一天走不了多少路。

李万里想不到谁找自己。放学后，李万里都会晚些时间错开人群去吃饭。学院包饭，十文一天三餐，一月交一次费用。李万里可不想错过食堂的晚饭。虽说书院外面有卖吃的，但他现在很穷。

书院门口，多是趁学子放学卖吃食的摊子。李万里一眼看到了顾千阳。人群中，少年身边围了三两学子。

李万里正想走过去，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李天德拦住。

“万里，怎么不拄拐走？腿可是还疼？”李天德背着几个竹筒，担心地用手搀住李万里。

李万里再看过去，哦，顾千阳在卖吃食。那几个学子原来是顾客。

他不再看，“爹，你怎么过来了？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李天德说：“你母亲实在担心你，喊我过来看看。家里杀鸡，早上熬汤。晌午我回来晚了，该早点给你送过来。”

李万里放下心来，动了动腿，“爹，你看，孩子已无大碍。可以慢慢走路了。等膏药贴完，我再去买几贴就能大好。”

“好、好、好。”李天德连说三个好字，打开竹筒。

三个竹筒，一个是满满的鸡汤，金黄色的鸡汤上面漂着油脂。油脂可是好东西，现在的人缺油水。另外两个竹筒里面是满当当的鸡肉。

李万里倒腾了几下竹筒，一只鸡四个鸡腿全在这。

“爹，你们怎么不吃？全给我吃不完，明天该馊了。”李万里拿了两个竹筒，剩一个让李天德带回去。

李天德走后，李万里抬头再看去，跟顾千阳对上眼。顾千阳大概没想到李万里会看到他。慌忙低下头来，拿着勺子在锅里一通搅，不知在忙活什么。

李万里没把李秀云的事告诉李天德，是因李天德好欺负。他不在家，实在不放心家人沾上麻烦事。

至于顾千阳，李万里也没打算跟他说。毕竟，这是李秀云的私事，由他说出去总归不好。

不过，顾千阳一个小哥儿怎么自己摆摊？晚上怎么回村安全吗？

李万里走过去，站在顾千阳摊位前。

这下，顾千阳不好再低着头。他抬起头来，把额前散落的几缕碎发不经意地拨到耳后。淡淡开口，“你怎么在这？”说完，就想咬自己的舌头。这是什么话，李万里在青山书院读书，他不在这能在哪？

李万里想说你刚不是看见我了吗。但看到小哥儿微红的耳朵，不知怎的闭了嘴。

小哥儿的紧张好像传给他了。

“你怎么自己在这摆摊？等会天黑怎么回家？”李万里说。

我们也不是很熟，问我这话什么个事？

顾千阳有些害羞，老老实实回答，“这是秀云姐的摊子，卖卤肉、卤下水。味道可好了。秀云姐每日给我十文工钱，我跟着摆摊。再晚些，志锋哥会过来接我们回村。”

“十文工钱不少了。“李万里说。不愧是小跟班。现在女主不在，估计是走剧情去了。不过李万里不在乎就是了，他没问。

顾千阳露出笑容，开心的说：“我说不要这么多。秀云姐非要给。”

李万里闻到了卤料霸道的香味，女主的手艺不差。两人正说着话，李秀云回来了。她刚才是去送卤肉。有个坐马车的公子闻到味，让送大半卤肉过去。李万里说有事跟李秀云说，把她喊到一边。

学院门口道路宽敞，两人走到没人的地方。李万里估好了距离，保证别人能一眼看到他们，又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听李万里说完，李秀云当场哭了起来。不知是气得还是哭自己。李万里什么都没做，就看到她哭。男女授受不亲，他做不了什么。他口拙，不会安慰人。

另一头，顾千阳没了精气。还以为李万狗不一样，结果还是冲着秀云姐才跟自己搭话。前面装得真好。

李万狗，真是狗。

回村的路上，李志锋推了一辆小车走在前面。顾千阳和李秀云推另一辆走后面。

顾千阳情绪有些低落。不过，李秀云刚得知真相，顾不上他，她心里五味杂陈。

终于，李秀云忍不住，说起李万里告诉他的事。顾千阳气坏了，大骂吴家人无耻，比李秀云这个当事人骂的还脏。

骂完，顾千阳莫名有些高兴，“李万狗就找你说这些？”

“不然呢？我跟李万狗又不熟。”李秀云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