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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十方六尘·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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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嫌弃。

……别人嫌弃她就算了,他居然也敢嫌弃她!

夜昙转身就走。

“?公主?”不吃饭了吗?

夜昙不理人,当下抱住朝露殿柱子,手脚并用,开始爬房梁。

“下来!”

“不下!”

这孩子是说不听的。

玄商君轻点柱子,一跃而上,站在房梁上。

“你又生气了?”孩子的心思他是真的不太懂,还不如直接问个清楚。

“为何?”

“你真讨厌!”

每次都这样居高临下地打量人!

那神态,总让她想起宫里的人。

可是……他又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她知道。

“你每次都拿下巴看人,以前就没人讨厌你吗?”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讨人嫌?莫不是飞池翰墨他们都畏惧自己,敢怒不敢言?

由于玄商君生平中听到的所有嫌弃话都是出自夜昙公主之口,这会儿竟是开始自我怀疑了。

“……我……哪里……”他给人的印象真的是这样?

“怎么你不知道吗?”夜昙一脸夸张地大张着嘴。

“……我……”没等少典有琴回答,她的连珠炮就开始了。

“你是不是觉得别人都没你高贵,都不配碰你?”

“你是不是觉得别人都没你聪明,没你勤奋,这么简单的功法都学不会?”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夜昙气哼哼的,“你哪次不是从天上飞下来,居高临下的,然后一副看不起所有人的样子!”说她这里不对,那里不行的!

“就刚刚你还嫌弃我!每次都是这样哼!”

“不就是会点功夫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本公主才不稀罕呢!哼!”

“……”玄商君开始回忆。

小姑娘控诉的……好像也不无道理。

虽然他主观上并不是这个意思,但……或许真的给人留下这样的印象?

“公主,方才,对不起。”少典有琴撩起袍子,坐下来。

那房梁夜昙公主常睡,也没积灰。

“……就只是方才?”夜昙马上顺杆子爬。

“之前学功夫,我不该对你过于严苛。”说起来,她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还是没有任何法力基础的凡人。

为了恢复法力,他是心急了些。

“那……”夜昙看了看人,“本公主就勉为其难原谅你吧。”

再气就错过饭点了。

“那……公主,你要不要好好学马步和防身术?”玄商君没忘记夜昙在练功时耍的那些小心机。

“把基本功学好了,我就教你轻功,好不好?”

“我……”夜昙咬唇,琢磨了一会儿。

学了轻功,她就不用顺柱子爬了,上下房梁都会比较酷。

但是每天都是些基本功,真的好无聊啊!

她总不能拿马步和刺客对战吧?

“算了。”

“我有慢慢带我飞~才不稀罕你的轻功嘞!略~”她扒拉了下自己的眼皮,朝人做鬼脸。

“……”玄商君有些不知怎么办好了。

他本来觉得她一准会答应的。

那厢,夜昙爬下柱子,开始开开心心地扒饭。

玄商君在房梁上盯了她很久,终是一跃而下。

“能帮你超越乌玳的武功秘籍还想不想要了?”既然胡萝卜不行……那就只能用更大的胡萝卜了。

“还有这每日的肉……”

“……我练!”

夜昙公主像是只泄了气的球,垂头丧气。

完全被拿捏了。

————————

某日,日晞宫某房间外。

窗户上趴了一个毛绒绒的脑袋,又被一只手摁下去。

“咱们这么做,不太好。”由于夜昙一直猫着腰,玄商君被迫蹲下来。

“哪里不好!”

“哪里不好嘛!”

“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啊?”少典有琴有些疑惑。

“你不能进去听课吧?”

“我……”被戳了痛点,夜昙有点不爽,“我是来报仇的!”

没错,她就是来搞事的。

“报仇?”

“我来找一个姓李的嬷嬷。”夜昙陷入了回忆中。

“之前,青葵的天妃之规还没学精,李嬷嬷每次都刁难她。”

她扳着手指开始列举此人的条条罪状。

“青葵把书借给我看,然后自己谎称书掉了,然后她就不依不饶的,然后她就告到父皇那里去了。”

当年,她替青葵出头,不出所料……又被离光旸揍了。

至于李嬷嬷……没有半点处罚,还是青葵的教养嬷嬷,说一不二。

此时,夜昙自觉学会了一招半式,马上就准备来教训李嬷嬷。

“如今我要让她彻底学乖!”

“天妃之规?”玄商君皱了皱眉。

“是啊,他们说要做一个合格的天妃,就要遵守那上千条规矩……”说到这里,夜昙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光是想想她就觉得恐怖,“这还不算,还有服侍神君的诸多课程,琴棋书画、女工女德什么的。”

这类课程,日晞宫的先生倒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她偷听。

但她没兴趣——尽是些女德女戒,以夫为天之类的道德规范。

“今天就是教如何迎合神君喜好的课程,你自己听嘛!”

“……”

于是乎,窗户上就趴了两个脑袋。

透过青葵预留的窗户缝隙,他们可以看见在讲台上吧啦吧啦的老先生。

青葵的话,只有一个背影。

不过看背影,也知道那一定是个大家闺秀。

但少典有琴此时没心情好奇未婚妻究竟长得合不合自己的心意。

他正忙着大惊失色。

“这怎么……”那些信息他们到底怎么知道的?

包括自己喜欢什么茶,喜欢弹什么曲子,甚至还包括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

他自己都不知道好嘛!

玄商君默默地蹲下身。

他感觉很羞耻。

这和被扒光了也没什么两样吧?

可是……这些事情,父帝和母神都不一定知道,该不会是飞池给泄露的吧?

等他回去一定要好好问个清楚!

“欸,你怎么不看了?”夜昙注意到身边人的动作,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裙子,一屁股坐在他身边,“你也觉得很无聊对吧?”

“是。”真是有够荒唐的。

“我觉得……”夜昙猛地转头看向少典有琴。

“觉得什么?”玄商君本能地警觉。

“我是在想啊,万一我这姐夫他不咋滴……”

“……你待如何?!”玄商君的心情有些微妙。

说她姐夫呢,看他作甚?

“当然是去搅黄这门亲事!”她正需要他这个帮手!

“……不可。”这事本来他想亲自解决的。

不过……他甚至也没有把握。

别的不说,他父帝,是绝对不会轻易动摇的。

“为何?”

“人们不是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吗?”玄商君努力回忆这些日子听到的人间谚语。

“哎,打住!”夜昙比了个“停”的手势,“你少来教训我!”

“那你还想继续听吗?不如回去吧?”他是一点心情都没有。

这一件两件的,都太糟心了!

“你以为我想学这些啊!”夜昙不爽道。

但她没办法挑啊!

“那你想学什么?”

“我就是想要和那些上书房的人学一样的东西!”夜昙想起上书房中那些贵族子弟,一脸不甘。

“凭什么他们能学,我就不能啊?!”

“那我教你可好?”

“可是……我还是想……去学堂?”

“为何一定要去学堂?你不喜欢一个人念书吗?”一个人学习有时会很孤单,这他倒也明白。

师父去后,他也是一个人学。遇到瓶颈的时候,他是多么想要师父能够回来!

“不是……”也许她想要的不仅仅是能读上书。

靠着青葵的课本,她也磕磕巴巴地学了下来,虽然离姐姐的水平还差好多。

“我就是想去学堂……”

她只是想要公平而已。

“知道了,我会帮你的。”

小姑娘满脸别扭,他怎么能熟视无睹。

……他能帮她什么呀!只有她父皇才有权力决定她能不能进学堂。

而去上书房的事情,连青葵去说情都没有用。

“都是你!你不是说要帮我变强吗?又不好好教我!”

夜昙公主开始控诉。

“……我哪有不好好教你!”天知道他多用心好嘛!而且她比清衡、紫芜都要难管。

不过,天赋是惊人的。

她才学了这么点时间,可也学得有模有样的。

……自己也是该让她多看看书了。

“那你还想学点什么啊?写诗?作画?文章?历史?”

“我全都要!”夜昙一手握拳。

她都能学!

————————

朝露殿。

“公主,你下来!”

“小玄子,你有所不知啊~常言道——房梁上读书,才记得住。”

“……”这哪里来的常言?!

说罢,夜昙又开始摇头晃脑,口中亦念念有词。

“汝不识贤愚,是眼浊也;不读诗书,是口浊也;不纳忠言,是耳浊也;不通古今,是身浊也;不容诸侯,是腹浊也;常怀篡逆,是心浊也。”

“……”玄商君越听越不对。

“你这看的都是些什么?”

为何竟是些怼天怼地之语?

“话本啊!”慢慢刚从外面淘的。

她今日还约了帝岚绝,看完正好一起分享分享这些故事。

“公主,不要看那些书。”

这些日子,他忙着规划从何教起,便让她自己去找些感兴趣的。

她这究竟是找了什么呀!

“为何?”

“还问‘为何’?皆是些污言秽语!”那些书简直不堪入目好嘛!

“书何分污秽洁净?”夜昙当即反唇相讥。

她最烦别人管东管西的。

“天下之大,有书何止千万。岂可盖以‘清浊’二字论之?”

“汝为清白,则见清白。”

果然,他还是和之前一样!

老古板!哼!

“若是看的人眼拙么……”

“当如何?”不管多少次,玄商君还是会愣生生地往夜昙设下的陷阱里跳。

“便只能看到污秽咯。比如你~”

“你!”一时间,他也找不到什么词来辩驳。

“我如何?”舌战胜利,夜昙一副小人得志。

“……你等着!”

玄商君气得转身就走。

“欸,你去哪儿!?”夜昙来不及追出来,只能挂在房梁上看着人的背影远去。

———————————

当夜。

饮月湖边。

玄商君被夜昙公主气得不轻,正在试图施法割除欲念。

自从来到这一千年前,忙着应付夜昙公主,他好久都没割了,修炼也没有进展。

“……”方才,自己若是不走的话,只会继续被她呛到说不出话。

可走了吧,又觉得憋屈。

不行,少典有琴,这些都是小事。

对方只是个人族小丫头,自己不必与之计较。

正当玄商君禁闭双眼,试图集中精神,清除欲念。

“嗷呜——”夜深人静,一声长嘶惊得少典有琴当即睁眼。

这是……狼嚎?

他感到不可置信。

可这宫里缘何会有狼嚎?

声音的方向是……后宫?

公主……她怎么样了?会不会有危险?

“……”玄商君望了望月亮与饮月湖,又转头看向朝露殿的方向。

算了……

心已经乱了,割欲念也割不好。

虽然觉得夜昙应该能应付过去的,但玄商君还是放心不下,迅速返回了朝露殿。

——————————

“咦,你已经回来了?”见小玄子去而复返,夜昙倒也不惊讶。

他就是这样的嘛,不用自己哄,也能消气。

“公主,你去哪里了?”

“没事呀,就随便转转。”夜昙将身上的大包袱放在桌上,又开始给自己倒水喝。

“公主,你方才没碰到什么吧?”他已经检查过朝露殿,没看到有可疑的人。

“……这么说,你是因为担心我,才回来的?”

想到这层,夜昙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她感觉比摸金子还舒服。

“咳咳……”被戳中了心思的玄商君轻咳几声。

“……公主,这宫里为何会有狼嚎?”

“你听到了?”

“……那狼嚎和你有关?”玄商君很快反应过来。

她一点都不惊讶,还偷摸出去了这么久,回来了以后又鬼鬼祟祟地带回来一个包袱。

“……嗯……”夜昙犹豫了一下,朝人勾勾手指,见对方没有要过来的意思,便忍不住自己凑过去。

“其实,你听到那狼嚎,是我朋友。”她刚去了趟芷涵宫、长庆宫,拿了点东西。

“你朋友?”

“对呀,就是之前那个朋友嘛~”

之前?由于夜昙公主的朋友也不是很多,少典有琴很快就记起来了。

是那个假刺客。

“你和他去做什么?”虽然她和那个所谓的兽界少主好像很熟稔,但他并不喜欢看到他们在一起的。

总觉得那个少主有些不靠谱。

“我就是去拿点东西。”夜昙含糊其辞。

玄商君花了一些时间才理解她这话中的含义。

“你偷东西!?”

“我那是拿!”她就是拿点小钱而已呀。

再说了,拿自己家的东西那能是偷吗?

“欸,你干嘛呢!?”干嘛碰她的宝贝们!?

“自然是替你还回去!”这孩子简直了!

“你以后不要和那个兽界少主来往了,知道吗?”

真是近墨者黑!

此时的玄商君显然还不明白到底谁才是那块墨。

“我交什么样的朋友,还轮不到你过问……哎呀你干嘛呀!”见人真的要动手将包裹重新装好,夜昙赶紧奔过去护住包裹,“你都还回去了我还怎么给你发工钱!?”

“必须要还回去!”工钱他可以一分不要。

“不!”夜昙死死扯住包袱皮一角。

“你欺负我!”她根本就抢不过他,只能颠倒黑白了。

“你抢我钱!”

“……”怎么自己还成坏人了?

“公主,不可如此。”偷点钱看似事小,却足以影响一个人的心性品格。

“那我就是借一下嘛,之后有钱了再回去啊!”夜昙继续打着哈哈。

“不可。”玄商君正色。

“哎呀,你怎么这么……”这么榆木疙瘩!

“公主,你可知‘勿以恶小而为之’?有道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

少典有琴话未说完,便被夜昙打断。

“……你的意思是,都是我上辈子造了孽”,夜昙将手里的包袱皮一摔,“所以这辈子才会报应不爽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是不太会说好听的话。

眼见着把人惹恼了,玄商君也有些无措。

“你听我解释……我的意思是……”

“你就是就是就是!”夜昙气得拿起包里的金子砸人。

砸完以后,还顺势将人推出自己的寝殿。

“砰”的一声狠狠砸了门。

“……”第一次吃闭门羹的玄商君愣在原地。

————————

翌日。

上书房来了一个白衣的公子。

身份成谜。

没人知道他是哪家的孩子。

但那气度举止,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

玄商君还照着那群贵族子弟的腰牌,伪造了一块,放在腰间,只为了以防万一。

故而众学子都觉得——那是新来的同窗。

玄商君进了书房,也不多话,只是默默地坐到最后一排。

本来,他的身高也只能坐在那里。

直到先生进来。

“先生,不知书本能否发我一套?”

“给。”上书房的先生有点摸不着头脑,只当是刚来的学子。

他将要用的资料通通发完,便开始继续讲课。

朝露殿。

“公主,给。”少典有琴去上书房,只是为了给夜昙拿学习资料。

顺便哄人。

“哼……”过了一天,夜昙的气也消了许多。

但她不打算就这么原谅人。

夜昙本想着再生会气,却很快就“哼”不出来了。

她的眼光追着少典有琴手上的纸而去。

“你从哪里弄来的?”

“公主,昨夜,是我失言了,这个……”玄商君用余光看了看夜昙手中地教材,“稍作弥补。”

“你惹了本公主生气,就这点补偿吗?”夜昙公主给点阳光就灿烂,也不生气了,眨巴着期待的眼睛,想要更多。

“明日,我带你去上学。”他就知道,她不会轻易罢休,故而早有准备。

“……你说真的?!”夜昙的下巴快掉下来了。

“是。”

考虑到上学还是要亲自去的好,玄商君还给夜昙弄到了一个内侍学堂的名额。

所谓的内侍学堂,就是给宦官开的学堂。

因为皇室需要宦官为他们分担一定的政务,所以会挑一些青年宦官识文断字。

夜昙个头小,年龄也小,换上内侍的衣服,别人基本认不出来她。

于是夜昙公主终于有了上学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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