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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玄膑太子(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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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如千玉屑所说,隐居细雨和风之内,不出门,便不会招惹风波。

往日我可是宅不住,可惜现在不是我能任性的时候。

何况我若是出现,以当前局势,很有可能会发生和他对立的状况。

这个情况,他不想看见,我也不想看见。

我改变不了败犬衣,改变不了他心底的执念。改变不了玄膑,改变不了他对权势的野心。到头来,我谁都帮不上,只能忽视我心底的情感,让自己变得无情。

所谓情感,说到底,不过将自己的软肋心甘情愿交给对方。

我垂眼抚琴,指法急促,铮鏦数声,惊破宁静,俨若沧浪怒涛卷霜雪,剑光寒影动龙湫。

“弦要断了。”

话落,一根弦崩断,回卷的丝弦在我食指上留下深深的血痕。

晦气。

我双手搭在琴身上,斜眼瞥一旁缓缓出现的黄色身影,没好气道:“怎么,败犬衣,衣大少爷终于想起了被你关在住处中的无辜女子了吗?”

千玉屑一把抽走我掌下的琴,观察一会,取出废弦,从袖中取出新琴弦,把琴弦缠在琴轴上,再将雁柱安装回去,一边试音一边拧紧。

做完这些事情后,他才把琴重新塞回我手里:“何必拿琴出气。”

“你不是更应该关心我的手。”我翘起受伤的食指,塞到他眼下。

千玉屑抬手狠狠拍开我的手背,一点都没留情,在我白皙的皮肤下留下红色印子。他无情道:“琴比你值钱。”

“这是你应付的代价。”不就是拿他的私房钱买琴,当森狱国相那么多年,区区几百两应只是小数字罢了,这都要计较,果然还是小气。

千玉屑不想说话,朝我翻个白眼回应。

我收回手,晃了一下,伤口自然消失。

一点点小伤,对活到这个地步的我们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玄震几位皇子还在你手上?”他看我手上伤口愈合,冷不防地问了这个问题。

我一顿,接着无所谓点头:“是。”

千玉屑轻哼了一声:“吾以为你会将解药给玄膑。”

这话说的,虽然我不是没有过这个念头,可那念头出现的快,消失的更快。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分不清轻重的人?”就算有过一闪而逝的想法,但我知道,若真的将解药给玄膑,只会造成千玉屑的麻烦。

他反应极快:“你不是吗?”

啧。

我下手狠弹几下琴,曲不成调,故意折磨他耳朵。

千玉屑果然烦的不行,手上玉扇往琴弦上一按,不让我继续我的魔音穿耳行为。我立马有仇必报捏他手背上的皮,揪出一个小小的结。

斗嘴了好几句,最后他以好男不和女斗的涵养结束了无聊对话。

败犬衣就是败犬衣,永远都别想斗过我君怀袖。

千玉屑动作暴躁地倒了杯茶,握在手上没有喝。

我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又在想什么坏主意,干脆不理他,望着远处出神。

忽然,千玉屑开口,语气有些迟疑:“吾还以为你不会听吾的话。”

我转回视线,落在他身上。

千玉屑的样貌与以前有很大的区别,他以前看起来总是机敏奸诈,带着狡猾的小孩子气。而现在的他,较之以往更为沉稳,没有以前那般嬉闹笑骂的无畏,好像总有什么压在心头,挥之不去一样。

连我,都快要忘记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的模样。

只能从彼此的相处中,找回一点点时光碎片。

“是啊,每次听你的话都没什么好事。”我低下头,拨弄手中刚续好的弦:“即便如此,我只剩下你了,不想连你都失去。”

千玉屑沉默一会儿,又说:“你怪吾吗?”

怪他什么?

怪当初不该听他的话和他一起报仇,还是怪当初的自己实力不济,没能救下他。

“这种多愁善感的话,不适合你。”我安安静静的回。

过去的事情没什么好谈,现在去想后悔与否也不会有任何的结果,徒增伤心罢了。

千玉屑在我面前一直带着以往衣轻裘的脾性,而不在我面前时,他才会把属于自己的锋芒露出来。

这些时日我故意不闻不问,不去听外界的事情。

是知道当他真的有不能解决的事情的时候,自然会来细雨和风找我。

一如过去。

“你今天过来,有事吗?”他把我丢过来那么久都没来看一眼,突然出现,反倒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肯定有鬼:“总不会是心血来潮,想找我聊天开解吧?”

他是这样的人才怪了。

千玉屑侧头看我一眼,狭长的狐狸眼一闭一睁,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这是红冕边城的路观图。”他说着,抛过来一张地图。

我抬手接个正着,没急着打开,用一种狐疑的眼神上下扫视他:“不会吧,你要我对你的同事下毒?”

我特地咬重了‘下毒’两个字。

就算是流于表面的同事情,难道就这么浅吗?浅到他都容不下自己战友的地步。

不怪我猜错他的想法,毕竟就我擅长毒术这一点,我实在想不到他让我去红冕边城,除了下毒还能作什么。

千玉屑难得没和我笑闹,而是皱紧眉头,颇有点苦大仇深的意思。许久,他吐出一口长气,说:“玄膑应在前往红冕边城的路上,想要如何行事,随你主意。”

突然听到被自己刻意遗忘的名字,我手中动作一顿。

我虽然完全不听闻外界的事情,但我能猜到,以目前的情况来说,他们敌对是必然的结果。

所以我才不愿意出现,不愿意让千玉屑为难。

“为什么给我?”我细细抚摸手上的路观图,垂下头,轻声细语的问:“你不是不想我掺入其中?”

“礼尚往来。”千玉屑微微垂下眼睫,拨弄手上的玉扇,嗤笑一声,言辞微讽:“吾不想在以后的数百年,都要对着你这一副被抛弃的怨妇脸。”

喂——

我狠狠一噎,用路观图拍了一下他的手。

用行动斥责他的形容词,什么叫做怨妇脸,他才是怨妇脸。

“趁吾没反悔,还不离开?”他冷下音调。

我深深看他一眼,转身化光离开。

千玉屑抬起手中茶杯,喝下一口冷茶:“在一个地方,扮演另一个人久了,连吾自己都快要忘了原本的自己了。至少你君怀袖,还要做当初的君怀袖。”

2.

深夜的暗潮边,身影疾奔。

呼啸的潮浪撞破沉寂石岩,惊散岸边栖息的飞鸟。大批飞鸟噘声鸣叫,扑翅斜飞,乌黑一片的河岸瞬间涌满起伏的鸟影。

刚踏入红冕边城的地界,便引起驻守的兵士注意,顿时杀声四起。

千玉屑你竟然都没事先引开这些杂兵吗!你这家伙,到这个地步都不愿意泄漏自己搞事者的身份,我记住你了!

毒雾四散,我掠过一地受幻香迷惑的士兵,急急跑向另一处战声传来的位置。

叮咛的铃铛声,象征越发激烈的战事。

一声声,一道道,催促着脚下步伐更快。

熟悉的海潮声,仿佛回到了当年。当年的我来不及救下衣轻裘,眼睁睁看他消失在梦境深处,如今的我,不能再重演一次当年的遗憾。

等我,一定要等我。

不清楚是怎么样的心态,不知道为何还要为决意划清界限的人感到心焦。

随着铃铛声停止,我终于到达终点。只见一个全身充满杀戾气息的红色身影站在半跪的玄膑旁边,利指向下一划——

缠绕毒雾的掌气,挟着不祥的深红雾光轰然袭向红衣人。在场的鬼方赤命与氐首赨梦反应极快,纷纷转身接下这道突然袭来的招数,招数相接,一时轰隆巨响,气流爆裂,引起一阵尘土飞扬。

我落在玄膑身旁,掌心开阖,轻轻一呼,向场中吹出毒气。

至毒之药,所经之处,触之必死。连天空飞行的乌鸦都不能避免,纷纷坠落在地,尸身浮起无数气泡。

“想要解药,便前去寻阎王一问吧。”丢下离间双方关系的一句话,我转身抱住玄膑,顿时化光消失在红冕边城。

我用的正是当时阎王下在玄膑和玄同身上的毒药,这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至于三首云蛟不见,素还真失智,阎王要去哪里取解药,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

千玉屑和若叶凝雨在细雨和风内,我回不去。可玄膑的九卦天梯涧已被阎王知晓,同样不安全。

唯一可作的选择,只有玄同了。

可是玄同住在哪里?我完全不知晓。

我停下脚步,开始思考要往哪里走。

“朝南方走。”玄膑靠在我耳边,虚弱的说。

猜中了我的心思么?

我点点头,转身往南方枫树林跑去。

怕有追兵前来,我一路跑的极快,耽搁了不少时间,才找到玄同的住处,他正好在桌上休息,听到脚步声抬起头。

“你是……”玄同看到我略有些意外,在看到我身后的玄膑时,神色惊惶站起身:“大哥!”

“扶住。”

玄同接走玄膑,我绕到他身后,掌抵住他的背心,施功为他疗伤。

一炷香过后,玄膑侧头吐出一口黑血。

玄同这才有时间问情况:“这是怎么一回事?大哥怎会受伤归来?”

“问他吧。”我也不清楚情况,千玉屑没说。我只是靠着他的路观图才到红冕边城,一到场就看到那种局面,实在没时间分心问太多:“我去煮药。”

一时冲动救下玄膑,实则根本没去想之后的事情,便借着煮药的理由避开相处。

玄膑伤势十分重,不单只是方才战斗中留下的伤痕,我还在他体内察觉到了千玉屑留下的余劲,加上他刚才不小心吸入的毒气。没有当场身亡,都算他根基深厚。

我冷着一张脸,将药材丢下泥煲里,想着自己到底欠他们什么。

真想丢下这一切远走高飞,再也不理他们之间的恩怨。

不知晓那两兄弟在亭中说了什么,等我煮好药材出来,正好撞见玄同。

“你……”玄同张了张唇,似乎不知道要怎么和我相处,很久才憋出一句话:“多谢。”

看得出他很不习惯处理这些复杂的感情关系,尤其是对着他兄长曾经的绯闻对象,这奇怪的别扭都要溢满他周身。

我把药放在他手里,对他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玄同察觉我的方向不对,上前拦住我的去向,问:“你不去见大哥?”

“我又不是大夫。”我扭头瞥他一眼,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带开话题:“你该去找非非想。”

“吾不是这个意思。”玄同虽然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可不代表他不不擅长与人谈话:“吾是问,你不见大哥吗?”

见和不见有什么区别。

“不见。”我简略的说。

听闻我的回答,玄同望向我:“那你为什么要救他。”

“不想救也救了,现在问理由有什么意义。”我侧过身子,手指慢慢收紧,指甲刺入掌心软肉之中,“你该知晓我和千玉屑的关系,我从来不是你们的朋友。现在,该让开了。”

“明明在意,为何要假装不在意。”玄同低眸看我曲起的指节,说:“还是说,你害怕见大哥。”

“只是觉得没意义。”我毫不相让,抿了抿嘴唇道:“见了同样改不了我与他的立场。与其纠结在此,不如一开始就划清界限,以后相见,都不必对对方留情。”

风吹过树梢,一片枫叶飘落在对立的人中间。

忽而,一阵轻咳声响起,不知在后面听了多久的玄膑终于出声:“如果你真的决意对吾无情,更不该救吾。”

玄同看向枫树旁站着的人影,“大哥。”

话题中的人既然出现,他就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

玄同将手中的药碗放在桌上,“吾去找非非想。”

说完转身离开。

我想叹气,刚才和玄同废什么话呢,干脆跑了不就得了,他还能端着药碗跑来拦我不成。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沉默了一会,等他走到我身边,我才终于整敛好思绪,面上带着微微笑意,“那大太子要我送你回红冕边城吗?”

我说话刻意弯着笑眼,像是在说什么轻快的笑话,和方才面对玄同时是截然不同的表情。这幅游刃有余的模样,落在玄膑的眼中,便是伪装情绪的证明。

玄膑挑起眉,同样露出笑意,语气却没什么欢欣的意味,反而显得咄咄逼人:“大费周章将吾救出,你想说的只有这个?”

我笑了一声,反问他:“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真相揭破,我和他早就没有谈情的余地。

“吾活着,绝不会放过千玉屑。”他话语中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如陈诉事实。

我闻言收起唇边的笑意,平静的看着他,语气无波无澜:“那今后再见,你我就是敌人。”

本就该是这样。

我和玄膑之间从来无关风月,从算计中出现的意外,与情爱无关。

或许,我只是多多少少被愧疚影响了心神。

这份愧疚,该到此为止了。我对自己说。

如果再任由这样的情绪发展下去,势必会影响到衣轻裘的行动。在唯一的亲人,有着同生共死的过去的人而言,没有人的重量能超过衣轻裘。

玄膑双目轻抬,好像不想听我提起横隔在我与他中间的人,语气淡然中带着一丝嘲讽:“你在暗示吾该对你下手吗?”

我知道他内心中多少含着难以表达的愤怒,再一次期待,再一次失望,再一次见到我,而回想起的种种。对向来高傲的他来说,这重新掀起的伤疤,一道道深刻的烙印,都在无言告诉他,他从不是别人第一选择。

纵使理解,我却无可奈何。

怪只能怪命运弄人,怪他不该选择我。

坠落的枫叶纷纷扬扬,无声落下。如同人世间的聚散离合,无常而哀婉。

代表秋末的深红,正契合离别之意啊。

心头涌起一阵酸涩,我闭上眼,在心底轻轻叹息一声。

“请好好养伤吧。”端起旁边微凉的药碗,递到他面前,:“虽君怀袖过去不一定是你的对手,但如今可不好说。”

他凝望着我,忽然间,他抬手握住了我的手腕。力道极大,让我端着药碗的手动弹不得,褐色的药水溢出些许,顺着指尖滑落,滴在泥地上,出现一个小小的破碎痕迹。

“君怀袖。”他压下了身体,下颌绷得紧紧的,握住我手腕的力道不自觉收紧,手背如弓,青筋暴起:“吾在你心里,就这般不如千玉屑,你宁愿为他与吾为敌。”

数日以来,一直萦绕于心的怒意冲上顶峰。

他向来是个果决的人,为了在政争中取胜,他可以坐视兄弟们死在原无乡手下,可以毫不犹豫的牺牲黑后,就算是面对恨之入骨的阎王,也能够做出暂时隐忍的决断。更知道情字加诸于自身的痛苦,进而做到绝情。

分明知晓不该让情感驾与理智之上,却在面对眼前人的时候,不止一次的犹豫。

为什么。

为什么若即若离,偏又在他下定决心的时候,一而再而三地出现在他身边。

让他既不想沉溺于自己无法掌控的、不属于自己的人,又无法彻底狠心去切断这段关系。

“大太子啊……”我叹了一口气,不顾手上的药碗,上前一步吻了吻他的唇角,轻声说:“在大太子的心里,怀袖和森狱权势,哪个更重要呢?”

玄膑顿了一下,大概没想到在情势剑拔弩张的时候,我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可是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单手扶住我的后脑,倾下身来想吻住我的唇。

我轻巧一个转身,从他怀里退了出来,笑着看他:“你看,你也无法回答,不是吗?”

选择并没有意义,因为这无法成对等关系。

他有他的执着,我有我的立场。

我和他就像是湖上的两艘小船,在不经意间相逢,然后错身远去。

玄膑最终什么也没说,缓缓松开了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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