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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全数阵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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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十安的……尸身?

她刚要问话,又见裕王和钱绵绵从马车上下来。

钱绵绵快步走来,泪眼滂沱地一把抱住她,哭得泣不成声:“姐姐……”

钱浅拍拍绵绵的背,随即将她推给裕王,对内侍官道:“你说。”

内侍官犹豫了下才开口:“安庆侯于六日前,在夫余城外四百里处遭鞑靼人偷袭。侯爷与带去的两百将士,全数阵亡。”

钱浅感觉周身的血液好像凝固了一般,好似没听懂似的,直愣愣地杵在那,半晌都没动静。

姚菁菁刚想安慰,钱浅却突然弯腰,大口呕吐出来。

她吐得很厉害,像是吃坏了肠胃,把肚子里的吃食全都呕了出来。

周通赶紧命人给她端了水。

钱浅漱完口,又喝了杯温水,刚想说话却再次反上恶心,将刚喝的水再次吐了出来。

姚菁菁与钱绵绵一人搀扶钱浅的一条胳膊回院,急着喊:“太医!太医!”

钱浅努力站稳,只沙哑地交代了一句:“吕佐,进来。”

众人扶钱浅在大堂坐好,太医刚想诊脉,钱浅又是一阵呕,这次还是只吐出了些水。

钱浅吐得精疲力竭,大口喘息着,等着太医诊脉。

片刻后,太医神色复杂地说:“侯夫人,有了身孕,大概两个月了。”

一屋子人都呆住了。

钱浅也惊呆了。

她体寒,月事一向不准,好几个医士都说她此生恐难有孕。

即便如此,宋十安也从不敢冒险,总是泄到外面,就是想让她二十二岁之后,养好身体再考虑孩子。他还说,没有孩子也好,她的精力就会一直在他身上,不会分给孩子了。

只有两个月前,他临出征前那晚,二人有些忘情,没有再特意防备。

想不到,一次便有了……

钱浅都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她抬手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这里,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吗?

夺走了宋十安,再还给她一个,想以一换一吗?

周通捂着脸,发出“呜呜”地哭声,姚菁菁、钱绵绵、孙烨都落了泪。

钱浅却只觉得心空与茫然。

她站起身来向外走,“我想自己待会儿,你们各自忙你们的去吧!吕佐跟我来。”

“浅浅……”姚菁菁红着眼唤她。

钱浅想朝她笑一下,却笑不出来,只好说:“我没事。”

*

她刚到院里就再次呕起来,吐了口水,便什么都吐不出来了。

回到房间,钱浅靠在椅子上,“你说吧!究竟发生何事?”

吕佐有点担心她的状况,“你,要不缓一缓,再说……”

钱浅道:“不必,你说。”

吕佐叹了口气,说:“我们的大军与宋侯的大军分别驻扎在夫余城外两处地方,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们也不清楚。只是那日宋侯遣人来说,有了夫余城城破的线索。公子怕有危险,便去了宋侯的大营。”

“到了才得知,宋侯带了李为将军及两百将士已离开了半日多。公子即刻率军顺着去路线去找,最后在距大营近百里处,找到那两百人和许多鞑靼人的尸首。”

钱浅压下五脏六腑翻腾收缩的痛苦,强忍着问:“既未见他尸首,为何笃定他死了?”

吕佐抿了抿唇,有些不忍地开口:“现场,刀折矢尽,许多残肢断臂,十分惨烈……宋侯的战马玄翼死了,马腿都被砍断了。他的枪和铠甲,也都找到了……”

“战场上,兵刃铠甲都是保命的东西,但凡还有口气,都不可能丢掉武器铠甲。宋侯的铠甲碎裂,所以猜测是他阵亡后被野兽叼走,拖行致使铠甲脱落……”

“铠甲……碎了?”钱浅声音有些颤抖。

吕佐低声道:“裂了,就脱落了。因附近有狼群出没,还有其他尸首,也拼凑不全……所以……”

钱浅的心脏像被两座大山夹在中间挤压,有些喘不上气,每口呼吸都会有痛楚从胸口涌出,向全身躯干和四肢蔓延。

她想冷静下喝口水,却连手指都发疼,竟是连杯水都拿不住。

吕佐连忙喂她喝了杯水,钱浅努力放缓呼吸,问:“还有别的么?”

吕佐往门外看了一眼,低声道:“公子让你别心急,不要轻举妄动。他已整顿大军、率军返归,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钱浅问:“他要反了么?”

吕佐道:“至少,为宁亲王夫妇、我父母,和宋家两兄弟,讨个公道。”

钱浅点点头,“好,知道了。你回吧!”

吕佐直接回绝:“我不走了。公子让我留在你身边,护你周全,也方便与他传递消息。”

钱浅目光犹如寒冰,带着试探的意味:“宋十安的死,当真与沈望尘和你无关?”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吕佐愣了一下,而后瞬间就火了,怒道:“你还有没有心?!公子见宋侯出事,第一反应就是担心你会做傻事,命我赶回来看着你!他整顿两军,除了留守东辽县的,率其余所有大军赶回!”

“他原本是打算夺回夫余府,能以功服人,再率大军与陛下对峙的!如今却因你不得不提早计划!我一路换马,困急了只能把自己绑在马上瞌睡一会儿,跑了六夜六日,才比驿站五百里加急的信使晚到两个时辰!”

“若非忧心于你,我们何须如此冒险?你怎可怀疑我们!”

吕佐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灼灼怒火几欲喷到她的脸上。

钱浅丝毫不为所动:“吕佐,我不傻。在蜀郡时,你们前脚离开,宋十安后脚便出现了。沈望尘去山寨,也是想要见瓦逋奇、确保要宋十安死在那的吧?他的死于你们有利无害,我怀疑你们,有何不妥?”

吕佐无可反驳,“没错!只要宋十安死了,公子便能取得昌王信任、在昌王的帮助下取得凌云军兵权。他明明可以杀宋十安的!可他宁愿违背昌王命令,靠励精图治、南征百越,舍生忘死去一点点谋求!”

“就因为他怕你会为宋十安发疯!”

“你有多在乎宋十安,他就有多在乎你!”

“得知宋十安出事,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后悔,后悔当初不该拉你入局,害你需要面对这个结果!”

“他这么在乎你,又怎会忍心去伤害你在乎的人……”

钱浅神情淡淡的:“不是你们就好。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无需为我改变计划。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置,不用你们管。”

吕佐气得一把攥住她的手臂:“公子就是担心你会发疯、怕你轻举妄动,才会叫我回来看着你!”

钱浅冷笑一声:“你当这还是西蜀吗?侯府岂是你想留就能留的?!”

吕佐了解她的性子,知晓强迫不得她一分一毫,当下摘了佩剑扔到桌上,定定地瞪着她说:“好,那你便叫人杀了我!”

钱浅从没想过,一贯行事有度的吕佐,有朝一日也会做出这种无赖的举动。

她还未想到如何应对,一阵恶心上涌,又把刚喝的水吐了出来。

吕佐面对她这样实在气不起来,拍着她后背,给她顺气。

周通敲门,送来了刚熬好的药,红着眼睛说:“夫人,太医说您胎像不稳。您喝碗安胎的药,睡一会儿吧!”

钱浅擦了擦嘴,“周伯,吕佐要留在府中,你带他去安顿一下吧!”

周通颔首,领着吕佐出去了。

吕佐出了门,对守在院里的孙烨说:“进去守着。”

孙烨迟疑了一下,“这,夫人的卧房……”

吕佐蹙眉道:“若不想你家夫人出事,就连眼珠都不要错开一刻。”

周通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对孙烨道:“快去,一定守好夫人!”

钱浅喝了药就躺下了,见孙烨守在不远处,也明白他在担心什么。

她没想做什么殉情的傻事,毕竟她的死不是她自己能左右的。只是她也不知为何,除了五脏六腑翻搅的痛楚外,没有一点想哭的感觉。

她是难过的,也是伤心的,但不知为何,那些难过和伤心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隔开了。

或许是因为她早就做过心理准备;或许是人体的自我防御机制,使得那些强烈的情感被淡化了;亦或许,是上苍这次给她的角色设定,就是情感淡漠而麻木的吧!

不得不说,沈望尘是了解她的。

她的确会做出些疯狂的举动,不惧死、不会死,就是她的优势。凭借这点,她有与昌王拼个玉石俱焚的资格。

至于这个孩子能不能保住,她根本不在乎。

什么血脉延续传承?

她是从胎儿出生的,躯体不过是基因延续,灵魂也不过是周而复始命运轮回,没有资格跟宋十安以一换一。

命运让这个胎儿存活,它便不会死。若被她折腾死了,就是它命中注定不该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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