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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雨夜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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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她服气的是,曾小娥哇地就哭出来,伸手抱住那人的手臂,哭着喊道:“夫君……”

那人打开油纸包,把烧饼夹肉塞给曾小娥,“小娥,你吃。我知道,你不会骗我的。都怪我,是我心急了,明日我们一同跟她去,看着她卖宅子。若她当真骗了你,我便宰了她给你出气!”

???

钱浅心说您没事儿吧?

谁料曾小娥居然咬了一口烧饼夹肉,囫囵吞下应道:“我就知道,你会信我的……若她敢骗咱们,不给咱们活路,我便拉上她、还有那个小崽子一起死!”

钱浅趴在地上,心里竟奇异地平静下来。

先前的忐忑、恐惧、紧张,还有一丝莫名其妙的兴奋,在此刻全然消散。眼前的二人如今在她面前,还不如一只蝼蚁重要。

麻沸散终究是量小了,两个人分吃,药劲儿减缓到钱浅都以为买到假药了。

好在那人吃了三个烧饼夹肉后,倦意涌上来,呼呼睡去。

曾小娥吃了两个,仍意犹未尽,踢了钱浅一脚,“真是废物,挨了一下就爬不起来。若是我夫君像平日打我时那样,你岂不直接就咽气了?”

钱浅心说,你还挺得意。

随即曾小娥打了个哈欠,靠在拿赌棍身旁也睡过去了。

钱浅喊了她两声,没有回应,才缓缓坐起身。

那棍子实打实砸到她的后背上,动一动就疼得厉害。

她挣扎着起身,到外面拿回了她放在树下的绳子和尖刀。

她抓着曾小娥的手,在那人脸上和脖子上挠了两下,确保她手指带着明显的血肉,然后将曾小娥挡在身前,把尖刀插进了那人脖颈的动脉上。

麻沸散果然好用,那人只是喉咙出了一点声音,却并未醒过来。

尖刀拔出,鲜血并未如想象中四散喷射,只是随刀身喷出了一道,随即便像泉水涌泄而下。

不愧是大动脉,比当初她割桡动脉快多了。

那道喷出的血大部分都被曾小娥的身体挡住了,钱浅只是手臂上零星溅到了一点儿。随后她将绳子系在房梁上,使尽全身力气扛着曾小娥套进去。

幸好猎户小屋只是临时歇脚的地方,房盖得不高,不然她挨了那一棍之后,真的没有力气再去伪造现场了。

钱浅呼哧带喘地做完一切,静静地等着曾小娥咽气。

许是窒息感比割脖子痛苦的持续性久,曾小娥竟然在被勒死前恢复了些意识,试图挣扎。

钱浅赶忙抱住她的腿紧紧箍住,并给了些向下的拉力,曾小娥没挣扎多久,很快便不动了。

钱浅喘了一会儿,开始收拾现场。

她把打人的棍子放在曾小娥夫婿手里,把尖刀扔到曾小娥脚下,捡起烧饼夹肉的油纸塞进包里,环顾四周没什么问题了,才推开门。

阴沉的夜空零星落下几滴水,钱浅抬头,忍不住伸手去接。

这雨来得好,刚好掩盖她的足迹。

她把斗笠带好,回头关门时看了一眼曾小娥,心道自缢这死法果然很丑,随即冲进雨幕。

*

钱浅顶着雨又走了二十多里回到青州城,浑身上下已被大雨冲刷地精疲力尽。她顶着疲累烧水沐浴,坐在浴桶中闭眼小憩了一会儿,再睁眼时,天已蒙蒙亮了。

浴桶中的水已没了温度,浑身冷津津的,擦干换好衣裳,天光已亮。

苏绵绵也醒了,二人随便对付吃了口早饭,昨日去车马行约好的车就来了。

二人带着手续直奔郊县县衙,赶得早,所以很快便轮到她们。

不想检校文吏查阅过后却说,曾小娥夫妇于昨日获罪,二人正在外逃。苏绵绵作为曾小娥继女,应当一同没入罪籍,不能办理身籍变更。

钱浅昨晚杀曾小娥夫妻,宛如人类随手拍死两只蚊子一般,毫无一丝情绪波动,心情平静到她自己都觉得诡异。然而此刻听闻二人已然获罪,绵绵也需要一同没入罪籍,却觉得犹如五雷轰顶!

曾小娥骗了她!

不,或许是她那赌棍夫君骗了曾小娥。他根本不是想拿钱还债,而是想骗曾小娥最后为他筹点钱,他好拿钱跑路!

检校文吏看了钱浅早就签好字的手续,也觉得颇为可惜,便将二人带去见了知县大人。

县衙内,钱浅对着堂上的女知县讲明了因由,苦苦哀求道:“大人,只因律法规定,监护人需到笄冠之年。先前我还未及笄,所以不曾变更苏绵绵的身籍。如今我已然及笄,可以立即办理登记,我的户籍也带来了!苏绵绵早就和曾小娥断绝了关系,我有苏绵绵的身籍和曾小娥断绝关系的证明!”

女知县翻看了一应文书,“东西是没问题,可没去衙门做变更登记,就不符合规矩,苏绵绵在官方籍册里还是曾小娥之女。”

钱浅哀求道:“大人,苏绵绵十一岁就与曾小娥断绝了关系,我有文书、见证人,还有村中诸多乡亲皆可为证!”

女知县揉揉眉头,“事情虽然如你所说,可曾小娥犯事在先,你变更手续在后,这不合规矩啊!”

钱浅历经两世,虽这一世还从未与官府打过交道,却本能地觉得女知县是在暗示她要有所“表示”,才能符合“规矩”。

她当即上前向女知县重重行礼:“大人,我懂此事不合规矩。但曾小娥待她十分恶劣,苏绵绵也多年未与其有过任何往来,若受其牵连没入罪籍这辈子就毁了!求您看在苏绵绵自幼父母双亡,身世可怜的份上,开开恩吧!她还这么小,您是地方父母官,您一念宽仁就能救这孩子的一辈子啊!”

女知县果然神色动容,亲自上前来扶她。钱浅趁机将手中备好的银票塞到知县手中,原以为事情可以顺利办妥,谁知,女知县看到银票却勃然大怒。

女知县将银票重重摔在钱浅身上:“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当本官是在故意为难你吗?看你也是读过书的,便该知道,行贿官员是触犯律法的大罪!”

钱浅内心乱做一团。她知道这世道为官者大都清正廉洁,一时拿不准是嫌给少了,还是对方真的刚正不阿?

女知县怒呵她:“依照律法,未登记变更便做不得数。曾小娥的夫君已经判罚,且登记造册完毕,你如今再变更,也是在那时间之后了,你要本官如何操作?去知府大人那里要求改时间吗?还是去府衙户籍房把册子偷出来给你改?!”

钱浅急得头脑发昏,当场就给知县跪下了。

大瀚不兴跪拜礼,连面见皇帝都不必下跪,所有人除了送别过世亲人时,只跪神佛。

她急切地说:“小人没有别的意思,只想求大人开开恩!曾小娥只是她的继母,如今已形同陌路许久,却要受其牵连没入罪籍,苏绵绵何辜啊!律法从不该是冰冷无情的条文,在孤女昔日遭受继母虐待时无法给予保护,却在此时硬要牵扯无辜,这不公平啊大人!”

女知县于心不忍,伸手扶起钱浅,“罢了。你与苏绵绵非亲非故却抚养她至今,能看出是心地良善之人,本官不计较你一时糊涂。但此事本官从未遇到过,还需再行查阅先前卷宗,看看有没有可转圜的余地。”

钱浅满脸感激,“感谢大人!”

女知县道:“你先回去吧!把苏绵绵留在这。待我……”

钱浅一下子就急了,将苏绵绵护在身后厉声道:“绝对不行!”

女知县皱眉道:“我留她在此并非想要为难她。待本官查阅卷宗想到办法,便会叫人去通知你。但若实在没有法子,那苏绵绵就必须改为罪籍才能放归了。”

钱浅哀求道:“大人,苏绵绵有心理障碍。她不能与生人有所接触,否则定会浑身发抖、抽搐。我们有固定住所,定会在家中老老实实等着大人的消息,您看可好?”

女知县看了一眼瑟缩的苏绵绵,来到县衙后除了低头掉泪一个字都没说过,只是妥协道:“她继父继母仍然在逃,身籍未变更之前,放她走是不可能的。但本官可以将其单独关着。若两三日还未能找到法子,本官也只好将她改为罪籍了。”

钱浅无法将绵绵从县衙中强行带走,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将苏绵绵送去牢房单独关押。

苏绵绵浑身颤抖哭作一团,钱浅自责得要死,拼命安慰:“绵绵别怕,不要胡思乱想,你先自己待一会儿,姐姐很快就会带你走!”

此行没能顺利变更身籍,反而要将绵绵留在县衙牢中,钱浅内心狂躁至极,不管不顾对女知县威胁道:“我所说绝非危言耸听,若苏绵绵受惊发病死在你这县衙,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钱浅撂下狠话便冲出了衙门,跳上马车要车夫返回青州城。

天知道她现在有多后悔,多害怕,多自责!

本来及笄后的第一件事,便该带绵绵去衙门办这件事。结果那天遇到了宋十安,之后将大半心思都放到了宋十安身上,便将此事耽搁了。

她只是一根腐木,是宋十安绝望之时的唯一抓住的东西,因此产生了错觉和短暂的依赖。她怎么就昏了头,相信了这美丽的肥皂泡,以至于为了他,耽误变更绵绵的籍契的时间,害她遭逢此难。

若绵绵因她的耽搁没入罪籍,她活着能庇护绵绵,可若她死了呢?即便攒到了足够的钱,或许连上门送柴、送米面粮油的人都不会再来,那绵绵要怎么办?

若当真害得绵绵到那般地步,她真的会想一头撞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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