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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剑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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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静安宁……如此,便赐你封号静安吧。”庆元帝语气舒缓,和蔼得像是一位父亲。

“静安,还不快谢过你父皇。”坐在一边的房贵妃略微责备出声,“这丫头,从小在民间道观长大,倒是有些不知礼数,说到底还是臣妾的过错。”

沉安这才看向她。

红纱金钗,妆容明艳,美目流转,嘴角含笑,华贵而矜持。分明在说她,目光却始终停留在身边的帝王身上。

那是她的母亲。

一个养在深宫的妃子。

庆元帝伸手捏了捏贵妃的指尖,语气似有怜惜,似有动情:“当年母女分离,你也不易,也幸而如今静安已平安归来,今后,你也可安心了。”

“陛下……”房贵妃那双含情眸子流光溢彩,直直注视着他,含羞含怯。

沉安不动声色站在大殿中央。

台上的人唱着情深的戏,台下的观众此刻想的却是——今日的剑还未练,怕是又要荒废一日。

“过几日我让秦嬷嬷带几个人给静安养养性子。”房贵妃柔声道,又将目光流向静安,“这几日你先好生歇息,若有什么要紧事,也可同母妃说。”

语罢,向刘全盛道:“刘公公,麻烦将静安公主带过去。静安,往后你便住颐芳苑罢,我已让人收拾出来了。”

“奴才知晓。”刘全盛上前一福身,便又退下,候在殿外了。

沉安不过点头简单一礼:“……谢过,父皇母妃。沉,静安告退。”

房贵妃略微蹙起眉峰,但见庆元帝并未多言,便也受了礼,让她回去了。

刘全盛向来不做无用功,一路沉默地穿过道道宫门,将静安引至颐芳苑。

若说太明门还有些许人气,那偏远的颐芳苑则是死一般的寂静。草木稀疏,屋舍连廊单一方正,空旷得一切都一览无余。天色渐沉,宫苑内灯火幽暗,最明亮的要数刘全盛手中的提灯。

“殿下早些歇息,奴才先告退了。”刘全盛提着灯快步离开了,周边一瞬的暗沉。

静安适应得很快,环视一周后,便提步入院。颐芳苑很静,远处角落零星几个打扫宫女也均轻声细语。一时间,整座院子寂静得也只能听见丛中几声虫鸣。

静安并没有觉得这样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满意。足够安静,也足够空旷。径直走进主屋,内不过一套桌椅,一面柜子,一张木床。

她带来的所有物件,仅一个包裹,被置于方桌上。

静安解开布袋,随手将剑扣在腰间,跨出门槛,在偌大的庭院里站定。

这柄剑,剑身通体青白,薄如蝉翼,其上镌刻繁复图文,青光流转,是师父送给她九岁的生辰礼,名唤——青鸣。如今,也已伴她五年了。

青鸣于她再熟悉不过,了解她的一招一式、气运流转,乃至与她的精神相共鸣。

月光毫无保留一倾而下。青鸣出,风云起。剑尖划破夜空,带起一片寒光,剑身震动,嗡嗡作响,随后,剑光化作一道匹练,直刺云霄。风云为之变色,连月光也暗淡了几分。剑气纵横,风尘随剑而舞,卷起的气浪瞬间激荡开来,整个庭院轻轻摇曳着。

偶尔,有一两个宫女投来好奇的目光,但都没有上前打扰。

正如静安自己所说,在宫中的日子与她在观中并无区别,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做着一成不变的事。

静安的到来并没有为颐芳苑改变多少,宫中除了几个洒扫的宫女,便只有一个礼教嬷嬷,姓秦,是宫里的老人了,房贵妃特意让她来教导静安宫中礼仪。

寻常,教学安排是在午膳过后。

静安用膳的之时,秦嬷嬷都是在一旁候着。在秦嬷嬷眼中,公主很安静,举止得体,无可挑剔。可就是这无可挑剔,让秦嬷嬷心惊。她也曾教导过妙容公主,妙容公主虽娇纵些,却仍是有情之人,有时也会惹亲近人的调笑。而反观静安公主,却是过于稳静了。

当年她还只是普通的二等宫女,尚未在房贵妃宫中做事。有关公主那些事不过听过几句碎耳,不大清楚。况当年那些知情者,早已不知所终,因又是尊主身边的近人,可以说当时整个后宫可是大洗牌。想来,公主这些年还是过得差些。就连贵妃娘娘……不过,回来就好,再怎么样,宫中的日子还是会好过些的。

用过午膳,教学方才开始。由言行礼仪,到宫中规矩,事无巨细。

静安学得很快,一点就通。

直到傍晚时分,秦嬷嬷方结束今日的教学,看着静安公主规规矩矩的福礼,心中越发满意,又嘱咐了几句,便告退了。

待秦嬷嬷离开后,室内便又是寂静。静安直起身子,走到窗边,外边的天色已渐渐暗沉下来。

她想了想,往常这种时候,总能看见师父坐在檐上喝酒。据他所说,这样比较帅,很有剑客风范。静安对此不置可否。

但她如今也想在檐上吹吹风,倒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不过是想透透气罢。回头环视一周,发觉并无酒可提,便提上茶壶出了门。轻巧飞身一跃,便上了檐角。就着坐下,静安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今夜的月很圆,薄云被微风撕扯开,残留着淡淡的灰。

静安慢悠悠品着茶,她来这里已经多天,除了秦嬷嬷,再没有人来过,也没有人来找过她。不过这样她倒也落得个清静。

总归,她也出不去,日子也仍是这样照样过着。

直到,和亲诏书下来。

一批批的赏赐运进颐芳苑,底下的宫女太监们是个个欢喜,笑意盈盈。

倒是房贵妃,她的母亲,似乎觉得有些亏待静安,月余来终是首次屈尊来了颐芳苑。

就如同普通母女谈心一般,房贵妃拉着静安的手,在桌边坐下。

“你也不要怨你父皇,边陲的百姓已经经不起战争了。”房贵妃黛眉微蹙,拍了拍静安的手,柔声道,“妙容年岁小,自幼身子又骨弱,在大漠怕是要受不少折磨的。”

“我知道的。”静安神色如常。

房贵妃那双精致的美目瞬间盈盈,眨了眨。她抬手轻摩着静安的脸:“阿铃,这么多年,你可曾怨过母妃?”

“当年,那妖道士妖言惑众……你父皇刚登基,也是迫于群臣压力才将你送走,母妃也是被迫受了罚的……但看你如今愈发康健,母亲也能放下心了……”

多久了呢?静安想,久到,现在再听到熟悉的语调唤她阿铃,倒也没甚所谓了。

为什么之前那么执着呢?

静安此刻无波无澜看着对面华贵的女人:“不曾。”

不曾拥有,不曾在意,又怎会怨怼。

那仿佛是在睡梦中的记忆,遥远又模糊,或许本就是阮姑姑编出来诓骗她,一个女人抱着她的孩子,声音轻柔:“阿铃,以后,就唤你阿铃啦,我们阿铃要快快长大……”

眼前的在声声诉苦的女人,不过只是那深宫中的房贵妃,那皇帝最为宠爱的妃子,想护着她的孩子与她深爱的男人。

就像,自始至终,也没从她口中询问过阮姑姑,那个将她口中的阿铃抚养,至死都在盼望着自己的主子能够前来看望小公主的可怜女人。

而她的母亲呢?似乎也随着阮姑姑的死亡,也渐渐消逝了。

多久了呢?静安想,久到,现在再听到熟悉的语调唤她阿铃,倒也没甚所谓了。

为什么之前那么执着呢?

静安此刻无波无澜看着对面华贵的女人:“不曾。”

不曾拥有,不曾在意,又怎会怨怼。

那仿佛是在睡梦中的记忆,遥远又模糊,或许本就是阮姑姑编出来诓骗她,一个女人抱着她的孩子,声音轻柔:“阿铃,以后,就唤你阿铃啦,我们阿铃要快快长大……”

眼前的在声声诉苦的女人,不过只是那深宫中的房贵妃,那皇帝最为宠爱的妃子,想护着她的孩子与她深爱的男人。

就像,自始至终,也没从她口中询问过阮姑姑,那个将她口中的阿铃抚养,至死都在盼望着自己的主子能够前来看望小公主的可怜女人。

而她的母亲呢?似乎也随着阮姑姑的死亡,也渐渐消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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