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阳早就看见梁越了,她今天本来准备了几首流行摇滚,几首R&B,几首民谣,想着前半场摇滚热热场子,后半场民谣缓缓嗓子。
但是,祁阳决定先为梁越唱一首苦情歌。
直到祁阳唱至副歌部分,梁越才认出祁阳。
梁越不顾何玉的哭诉,低头摆弄着手机。
何玉去上厕所,正好祁阳在中场休息,梁越和祁阳视线对上的时候,梁越朝祁阳比了个电话的手势。
祁阳心领神会,立马给梁越拨了电话。梁越将刚刚编辑好的短信发出。
其实祁阳一直在偷看梁越这边,她还没见过梁越这么不给人面子的时候,她印象里的梁越虽然话少,但是脸色从没有这么冷淡过。
“你可以假装一下我的女朋友吗?我的前女友结婚之后来找我复合,我现在很困扰。谢谢。”
祁阳也是当演员的人,这点小任务当然不在话下,朝梁越眨了眨眼。
“叫我阿越,叫她何玉姐。”梁越补充。
即使喝了那么多酒,脸色酡红,梁越眼神依然清明着:“何玉姐,我们的故事已经过去了,我给你订了回上海的机票,明天上午的,我让王师傅送你去机场的酒店。以后你如果有事找我,你可以发短信,但是我不会再接你的电话了,你先出去吧,王师傅到了。”
“梁越,我怀着孕从上海找你找到北京,你就这么把我打发了。”何玉瞪着眼看梁越。
梁越简直要被气笑了,不过何玉一直都是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她也习惯了:“何玉姐,你不是早就知道我这人没良心又恶心吗,你回去和郑源好好过日子吧,时过境迁,我也谈了新的女朋友,路上保重吧。”
“梁越!”何玉哭得声嘶力竭。
这时祁阳放下吉他走过来,梁越有些歉疚地望过去,何玉顺着梁越的视线看去,女孩儿身材曼妙,皮裙皮褂短上衣,露出一节细细白白的腰,微卷的长发垂在肩上,五官精致艳丽,水光潋滟的桃花眼中满眼都是梁越,是一种张扬却不乏温柔的漂亮。
祁阳直接坐在梁越的腿上搂着梁越的脖子,扭头上下打量何玉,梁越僵了一下,也顺势一只手搂住祁阳的腰,一只手拿橙汁递给祁阳,祁阳就着梁越的手抿了一口橙汁,然后示意梁越拿开。
何玉知道自己输了,很彻底,女孩满眼的爱意做不了假,梁越的亲昵也做不了假,自己和梁越在一起将近一年的时间,也没自信敢坐在梁越的腿上,梁越看着温和且有求必应,实则内心少有深刻的感情,即不习惯过度的肢体接触,又不习惯过亲昵的话语,何玉清楚得很。
女孩儿浅棕色的瞳孔里闪着明显的不悦:“何玉姐,你都结婚了,安安分分在上海和你老公过日子不好吗?”
何玉无措地看向梁越,可梁越没看她,只是安安静静地玩着祁阳的长发。
祁阳朝何玉眨眨眼:“何玉姐,你应该也知道,我家阿越一向脾气好,说不出难听的话,那只好我来替阿越说喽。”
“其实阿越愿意出来见你,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到底是谁做事做的绝,你自己不清楚吗?你现在巴巴地舔着脸求复合,不嫌自己贱吗?”
何玉黑着脸瞪祁阳:“你骂我?你凭什么骂我?”
祁阳轻笑了一声,没理何玉,掉回头爱怜地摸着梁越的脸,猫儿似的撒娇:“你早叫我来嘛,说不定咱现在已经回家了呢。”
何玉气极,刷得站起来,提起包扭头便走。
梁越望着何玉踏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走出去,叹了一口气,祁阳慢慢从梁越身上起来,肆无忌惮地观察着梁越都是神情,刚刚抱得太紧,戏有些过了,梁越现在难为情得几乎想要打个地洞钻进去。
“梁越姐姐的演技也不错嘛。”祁阳又凑近梁越的耳边道。
梁越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看着祁阳:“见笑了。”
祁阳没话找话:“我记得你胸牌上是明月的月诶。”
梁越解释:“名字是前两年改的,现在是跨越的越了,胸牌还是刚上大学的时候发的。”
梁越低头看了眼手机,王师傅接到何玉了。
祁阳想陪梁越,下半场拜托别人唱了。
其实祁阳还有一点私心,要是梁越醉了,自己不就可以照顾梁越了。
祁阳要了一杯MOJITO坐在梁越对面,勾唇朝梁越笑,明知故问道:“梁越姐姐是喜欢女生吗?”
说实话,梁越其实自己不太确定,回答得有些迟疑:“是吧。”
“正巧我也是呢。”祁阳和梁越轻轻碰杯。
梁越因为喝了酒,话要比平时多:“挺巧的,我们又见面了,我怎么再没在海淀公园遇见过你。”
祁阳:“嗐,我最近手头有点儿紧,去横店找活干了,就没时间去海淀广场唱歌了,我今天可是一眼就在人群中发现你了呢。”
“你前女友都结婚了怎么还要和你复合啊?”祁阳实在看不上这种人,语气有些轻蔑。
梁越有点不知道怎么和祁阳说,她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会,斟酌着开口:“就我和她这几年的相处来看,她想问题的第一反应会更多的考虑到自己的需求,而不是对错。她老公我也略有了解,他本质也不坏,但是他有些大男子主义,也不懂女人,他不一定受得了何玉姐的脾气。他俩结婚后,我们没再联系了,我只听得到何玉姐半真半假的三言两语,他们具体怎么相处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确实没想到何玉姐都怀孕了还来北京,我估摸着她最近状态不怎么好,我给她订了回上海的机票,让人给她送到机场的酒店,我也只能帮她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