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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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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往后一仰,倒在贵妃榻上,把自己变成珠珠嘴巴里的薄饼鼠鼠。

这个姿势失礼和不成体统都有些,不过,她相信珠珠的话,这个姿势真的很舒服,难怪鼠鼠开心时会变成鼠饼,她也喜欢这么瘫着,变成一片。

她枕着手臂,听那边小茉支支吾吾。

“就是好奇呀。”小茉说。

说句大实话,情感上她偏向小茉,但理智告诉她,还真只有竹子太后才能偶尔整治整治这个家伙——虽然竹子太后靠的是时不时发疯。

素言似乎有着奇怪的运气,她总能撞上最新鲜热乎的尴尬,她运气比延龄更不好,导致她每次都看起来像故意踩点来凑热闹的,从而成为与延龄并列的“卧龙凤雏”。

这不,小茉正同竹子太后与成芙尴尬着说一些瘪话,素言又杀了个回马枪,大冷的天出去一趟肯定不会空手回家的,这是人的本性,这不,她买了杯放了木薯圆子的奶茶,嚼着进来了。

其实母女相依为命这种事并不好,若是缺了一个调济的人在,很容易催生出扭曲的一切,小茉多少对竹子太后有点控制欲,虽然她的对手都很菜——要是小茉混迹后宫,她绝对是作威作福的宠妃,她对争宠这种事真是与生俱来的无师自通,相比之下,可怜巴巴和竹子太后一起沦落到塞外的曼音公主就只能吃着无数的哑巴亏,更别说茉奇雅的倒霉四姨了,尤其看起来小茉和纪妃长的真的很像,即便胜之不武,小茉仍要隔三岔五挑拨离间一下,让竹子太后跟她们的关系变得更糟糕。

“我也只是想不通,她口口声声说你是她的长女,与别人不同,”小茉靠着竹子太后,仰起头,做作的打了个哈欠,看似无意的揉了揉眼睛,实则趁此挡住了她和纪妃最不像的一处,灰色的眼睛。

她看着可真无辜,“但又把你嫁出来和亲。”

当然小茉会考量到竹子太后的面子,用一些比较柔和的词汇。

竹子太后也是个好面子的人,她清醒时还是落寞地说着场面话,“做子女的,为君父牺牲是应该的。”

——疯的时候每次都是“狗皇帝”。

但成芙此刻说了实话。

这么多天下来,娜娜其实能感到成芙立场上的微妙变化。

理论上成芙应该是效忠于陈国四公主的,最起码,她也应该忠于竹子太后,可就像漱月,一码归一码,小茉给的毕竟多,漱月会掉几滴虚伪的眼泪,但干脆利索的卖了东哥。

成芙可能很喜欢代理首辅的这个职务,她罕见地回答了小茉的问题,而不是沉默的退到一边,贴着墙角站立,“东宫无德,暴戾偏激,残害无数宫人,戏弄人命,殿下乃贵妃长女,宽柔仁厚,国不可一日无君,我等想请殿下正位紫宸。”

这下素言也惊呆了,叼着芦苇管,抱着她的奶茶,愣在了花厅最显眼的地方。

小茉难以置信的追问道,“多少人?”

成芙总是低眉顺眼的口出惊人,她一本正经的回答,“算上我一共十八名姐妹。”

这话听着刺耳,感觉煞是凄凉。

可就是琪琪格这个崽种,她趴在茶几上抄小啾的作业,闻声惊愕道,“哇,十八罗汉!”

噗地一声素言把嘴里的奶茶均匀的喷了一花盆,还好琪琪格会猥琐的在小茉养的各种花卉的旁边种葱,水灵灵的小葱像栅栏一样,为赫赫有名的魏紫牡丹挡住了奶茶和木薯圆子碎屑攻击。

琪琪格当即一声惨叫,“我的葱!”

小茉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她无动于衷,只是极悲悯的对成芙道,“可惜了,下次记得多带点人。”

成芙大抵没料到这样的回答,震惊的抬头。

但小茉已转身走了过来,顺便揪着琪琪格揉搓了她脑袋两把,“去跟成小姐道歉,你这样非常没有礼貌。”这下她也发现了琪琪格在干坏事,“你怎么抄小啾的作业?”

“小啾?”素言皱起眉,“她是陈国的内卫。”

小茉搪塞道,“你担心她探查到这里的小孩上课跟老师顶嘴,下课回家抄作业么?这可是信国最大的机密,孩子会抄作业。”

不过她确实瞥了一眼小啾,不知道她究竟怎么想的。

小啾并不知道小茉和小珠的那些微妙过往,在她看来,小茉大概是一个善良的烂好人,或者小茉是她前半辈子遇到的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这种所谓的对小啾好瞧着其实非常可怜,这里的孩子都是浑浑噩噩的长大的,阿娘算同辈人里宠溺孩子的母亲了,可她能汲取的温暖也极为有限,大部分的时光仍是充斥着数不清的挨打和挨鞭子,关禁闭和罚跪更是家常便饭,小茉也是这么过来的,她并没有能力给小啾额外的关怀,只是像养小动物似的,按时给小啾饭吃,冬天有厚厚的棉衣,可以住在温暖的室内,不用出去杀人也不会挨打,大概也就这些。

但可能这已经是小啾有记忆以来过的最幸福的一段日子了,小啾有一次跟她说过,每顿有肉吃就很幸福了,哪怕小茉煮的菜很难吃。

因此,小啾只会用那种怯生生又复杂的视线看着小茉。

要不怎么说小茉是个狗头军师呢,她应该和军师和参赞放在一起比较,把她扔进将军堆里是对其他人的不公平,因为狗头军师最擅长干的事情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摆平一切——人。

只见小茉蹲身下来,拉着小啾,摆出认真模样,说,“我做我认为正确的事,你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怎么样?”

小啾哪里知道小茉是一个满嘴跑谎的人,她只会非常容易地被策反,进而感激涕零,当然,热乎的一日三餐也立了大功。

至于引发这一插曲的素言,她的道德底线十分的灵活,身段可比延龄柔软多了,要是历史上的大将军都和素言似的,估计皇帝们还能忍一忍。

这么多年小茉说一不二刚愎自用惯了,她说话,素言这个狗腿子向来是不敢反驳的。

小茉去了书房,素言从外衣兜里掏出来街上买的点心,拿了一枚分给小啾,她能根据小茉的态度换上公事公办的柔情面容,好一副姐姐模样,悄声对小啾道,“不要背叛我们哦。”

当然,路过她的时候看见她这四仰八叉的姿势,毫不吝惜地赏了她一记白眼。

“真讨厌。”娜娜嘀咕道。

她又爬了起来,叫住小啾,“你过来。”

小啾防她从来都是像躲猛兽一样,站在离她视线范围内最远的地方,“娜娜。”

“我真的不会打人啊,”娜娜很无奈,“你为什么害怕我?”

小啾说,“绵绵就揍我。”她掰着手算着,“绵绵当年每天也说她不打我,可是每次都揍我,你们说话都不算话。”

“那你为什么不害怕小茉?”娜娜都不知道该对着这个奇怪孩子做什么表情了。

真别说,小啾逻辑还是很流畅的,她自信道,“她瘦瘦小小的,我能打得过她,所以她要是打我,我,我可以跑掉,她抓不住。”

“你别说,这是个好主意啊!”娜娜哭笑不得。

她感觉小茉这辈子还没有揍过敢跑的人。

本来她想跟小啾说珠珠的事情,结果小啾把她形容的那么凶神恶煞,她决定今天当个坏人,暂时,至少今天,她不告诉小啾。

她便起身去了书房。

虽然小时候阿娘总是揍她,但她对阿娘还是够意思的。

她下意识觉得这事牵连颇广,说到底,人在世上混,也不是每个阿爹阿兄都是混账,混蛋当然死的干脆利索,不是混蛋的那些确实有可能被家人藏在家里。

她不敢确定小茉打算怎么办,抄查多少人,所以她就溜进来凑个热闹,万一素言来找小茉根本不是说这茬事而是告阿娘黑状,这都是说不准的。

“他是谁?”小茉问。

“鸣岐麾下的人。”素言回答,“可能跟崔子清关系不错。”

“谁放走的他?”小茉没什么表情。

“兴许是他夫人。”素言猜测。

娜娜坐在书桌边,看看小茉,又看看素言。

最后还是素言是个讲究人,把那封不知算是辱骂小茉的檄文还是跟小茉陈情的书信推到了她的面前。

看了第一行她就懂了难怪素言又跑回来了。

于是她自作主张,勇敢地替小茉问了小茉刚刚不好意思说尽那个问题,“他叫什么来着?”

素言沉默了数秒,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里面有落款。”

“这蒸了,不太好吧。”娜娜扭捏着挑了最刺的一句话念道,“仰慕其父祖威名,拜于门下,出生入死二十余年,未尝有一句怨言。”

素言不吭声。

“此人姓盛,看名字像是出身南边,又说自幼拜大可汗为师……”娜娜蹙着眉,努力在记忆中回忆盛恪这个名字。

可能是某一个长相泯然众人矣的叔伯。

不过,这影响了郑珏故事的可信度,现在她已经信了足有六分。

“大可汗,”云菩喃喃道。

她明白为何素言支吾不言,定要回来请旨。

这种事情的处理一定要快,准,狠,绝不能有一丝迟疑,否则,这个不杀,那其他的到底要不要杀,人人都有父亲,泰半人家都有兄弟,纵算在家中受百般苛待,总归也是血亲,生身父母,总有侧隐之处,就算是素言,若家人没有先动手鸩杀她,可能如今也都安然无恙。

她无从预判别人心中所想,因此,她没有时间纠结鸣岐究竟何许人也,何方人士,字句当然动摇心神,于是她当即说,“不过一介匹夫,吃承平妃绝户的赘婿。”

娜娜惊愕的看着小茉。

其实对于鸣岐和承平二人,小茉倾向于鸣岐的原因很简单,承平乃金墨生身之母,一旦抬了承平,那金墨可就成了顺位继承的第一人了。

“念其生前平定蒙古、鄂伦春诸部,”但小茉场面话张嘴就来,都不用打任何腹稿,甚至,她能推翻自己说过的一切,“我准他做个女人,史册载有名姓,与承平妃并尊为开国之君,而非将他的功劳一律记于承平妃名下。”

随即她看向素言,讥讽道:“出生入死,是忙着帮赘婿吃绝户的出生入死?”

素言默然数秒,道,“臣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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