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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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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账本上那令人绝望的蓝色墨和慕容仙那龙飞凤舞的烂字,“不会东府现在每天三种餐后甜点吧。”

这就是娜娜的遗留问题了。

她承认,娜娜很有天赋,好歹娜娜也是萨日朗的孩子,爹再不争气,她也有一半的奈曼家血统,许多事那是本能。

娜娜确实一招打到了哥舒令文的七寸,普通的百姓和士兵根本不在乎上层之间的那些事,克扣军饷和私加赋税才是绝杀,可代价是实打实的银子如流水一样往外扔。

分完漠东栋鄂东哥的私产后她其实慷慨的留了点金银给金墨应急,但那时候她还没顾上看一眼漠东军中的开销。

现在她觉得漠东就是一个四处漏风的口袋,她装了一点小青菜进去,不知道啥时候哪个角度不对,这根可怜地青菜就会从洞里漏出去。

她应该忍一忍的,最起码忍到岑霜野上位,让小白收拾完慕容仙的烂摊子。

可当真,忍字心头一把刀,当年那时动手是她的无能,而今有了枪,她便不能忍受栋鄂东哥活在世上污染空气。

“我正想和你说,”素言啃着小鹌鹑,即便她知道,多半这样一顿夜宵会让她胃痛不已,难以就寝,可这种烤小鸟真的很香,是她最喜欢的,“不是每个人都爱吃点心。”她举例道,“我就很喜欢吃炖牛肉,军中日子苦,每日训练大家都很累,你不如换成三种肉类自己挑。”

小茉冷漠地说,“男的招兵只要发碗粥就行。”她灰色的眼睛在灯下偏带几分紫色,冷的如冰晶一般,“至于女子,我就算每日供给她们三种肉类自己挑,名声上,我也依然不输夏桀商纣,是如假包换的暴君。”

“那没办法,毕竟他们都是男人,你若问他们怎么看你,你肯定赫赫有名,比商纣王可怕多了。”她无从安慰,只能实话实说,“谁叫你是女子,你可以留在游戏规则里,当太后,扶持幼主,谁人都会称你一句鞠躬尽瘁,只要你想以公主之躯继承大统,你就得认命。”

“你认命吗?”云菩讽刺道,“你认命的话,那前些日子我和娜娜陪你埋得是什么?”

“那不是我的命。”素言自有自己的逻辑,“做尚书、左都督才是我的命。”

“反正花的不是你的钱。”云菩挖苦道。

素言着实不客气:“钱不用来花难道用来攒着给自己买纸钱吗?”

她想还素言一句厉害的,结果素言想到伤心事,面上不怎么显,但身体不是从前那般,不知不觉岔了气,咳得一张脸变得煞白。

她闭了嘴,生怕雪上加霜把素言气死。

素言一边咳嗦着,一边指着四公主那封啼笑皆非让她很崩溃的信,她没说请旨的官腔,“我们怎么办?”

“你怎么看?”她却不答。

四公主四舍五入算一个有些经验的将领,虽然这经验打了些许折扣,可她的敏锐又补齐了这一点,总之,这是一个比较难对付的狡猾敌人,想来八字与金墨相克。

——承平不待见金墨以及萨日朗当年飞扬跋扈不把金墨放在眼里或多或少有些缘故,的确,金墨这个人有点轴,打仗更轴,她只会加大兵力,正面冲击,跟擅长穿梭作战和间歇逃窜并喜欢偷袭的四公主能很离谱的打个有来有回,你死我活,差点狼狈地打了个不分胜负。

四公主要么消息有误,要么是试探,给她写了一封游说她造反的信——她要邀请信国联兵出击钺国,趁军队调离国都,让她想办法拉拢延龄背刺茉奇雅,黄袍加身,还有理有据的掰扯了茉奇雅,赫连素言和贺兰延龄三人微妙的关系,打的比方是刘秀、郭圣通、阴丽华。

这让她瘪了半个时辰。

素言只是陈述了一些事实,“如今四公主女主中州,钺国蠢蠢欲动,大军压境,倘若四公主能扛得住,我们大可隔山观虎斗,让他们两败俱伤,再出手收拾残局,可若她扛不住——四公主虽然难缠,但兵卒……很差劲,只要钺国国主秦氏带兵入关,他是个男人,一呼百应,只要是个男人,陈国的臣子会罔顾卫氏之恩,奉他为主,他只要拿下新郑便能举陈国全国之力,挥师北上,绞杀我们。”

随后素言问,“你怎么想?”

“我得先问问倒霉竹子她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她说。

“你娘都那样了。”素言哭笑不得,“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说不准是她跟四公主说了些什么。”她还是怀疑竹庭,以她家如同漏风筛子一样的状态,不好说竹庭有没有发过信回去。

但她一想到竹庭就脑袋疼。

母亲的病经常时好时坏,抛开木头人的时刻,好的时候她是一个忧郁的正常人,坏的时候就是一个开朗的疯子,偶尔她会出现其他奇怪的症状,比如觉得自己是另一个人,这事从前也发生过,有段时间她曾觉得自己是萨日朗的阿娘,这把娜娜吓到嗷嗷叫的跑回家,足足半年不敢来找她玩。

但这个病症还是好对付的,只要跟她耐心的讲道理,告诉她她原本的名字和身份,念叨多了,母亲便也能醒悟。

可是这里的竹庭觉得自己是茉奇雅,可能她搜遍回忆都找不到这个名字,便觉得别人茉奇雅来茉奇雅去,喊得是她。

若单她一个人应付竹庭,她也能摆平这桩事。

最倒霉的是这次多了个曼音。

说真的,竹庭不管怎么疯,始终记得她是家里的大姐。

只需要一点点前置条件,比如竹庭悔恨了当日为弟妹做出的牺牲,顺带也不搭理曼音了。

她还在苦口婆心跟竹庭讲道理,可根本架不住曼音游荡过来,嗲着说上一句“姐姐你名字翻译过来就叫茉奇雅呀,是小东西听不懂这里的官话”。

所以她完全做不到给曼音一丝一毫的好脸色。

中午她痛苦地起床,咬牙切齿地看着竹庭以茉奇雅自居,站在桌子前慢条斯理地打发茶叶,说实话,竹庭和她一点都不像,竹庭净做这种耗时半个时辰结果只能准备三四杯茶的无聊事,而她,自从掌握原理后,会机智聪明的使用刷锅的丝瓜瓢和锅,虽然有时候打起来的沫子带着一点刷锅皂角和前天晚饭的可疑味道。

“姐姐,我要小麻雀。”曼音坐下来,无视她的年纪和身份,对她进行每日例行的威逼利诱,“乖,阿姨今天给你做好吃的糕。”

“还小麻雀,”竹庭啼笑皆非刮了一下曼音的鼻子,骂道,“多大了人了,不学无术。”

她给曼音做了一杯喜鹊登枝,又给小孩画了一只胖乎金鱼,和糕点和晾好的鸡汤一起递过去,“漂亮小狗,尝尝柿子糕。”

“不叫小狗。”小孩抗议的整了整被揉乱的头发。

“你到底是谁家的小东西,”她歪着头仔细打量,“为什么要赖在我家里?再不回家我可就把你留下了,这么喜欢我家,那就给我当小孩吧。”

“我……”云菩刚开口。

谁知曼音一把捂住她的嘴巴,说了最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句话,“姐,你忘了,她是老四,清歌啊。”

她脑子里闪过五种应对方案,掰折曼音的手;打断曼音的胳膊;把曼音的脑袋拧下来;掐死曼音;以及窝囊的继续坐在这里。

在她纠结出一个选项前,曼音松开了她,竹庭恍然大悟般,“小孩子长的好快啊。”她还比量着,“小狗之前只有我腿这么高。”

这导致她被迫选了最后一个方案,窝囊的继续坐着。

“为什么要叫我小狗?”她觉得这第二辈子可真精彩。

“因为有小猫了。”竹庭抱着松塔。

松塔对竹庭有一点雏鸟情节,她可能以为自己是人,而竹庭,这个把她从窝里掏出来的不要脸猫贩子,是她的阿娘。

“你就只能当小狗了。”竹庭问,“小狗,小狗,晚上想吃什么?”

“你对清歌说了什么?”云菩硬着头皮问。

她怀疑珠珠的酒雪上加霜了,傻竹子沉默几秒,重复道,“小狗想吃什么?”

不过曼音到底是个清醒的人,“怎么了?”

“没什么。”她本来不想告诉曼音,只是忍了忍,没管住这张嘴,但又不愿意和盘托出,“她很奇怪。”

“你也很奇怪。”曼音挑起了眉。

家里用的香没有了,小侄女叼着一枚鲜花饼,拿着碗,对着一个桶,开始按碗往里面勾兑各色香料。

那是一个口和汤盆一样大的桶——真是巨大的一桶。

阿姐想来应当在她少许清醒时刻,挣扎着起来教会了云菩所有贵女都会的文雅之事,可还是出了岔子。

世上的事就是不公平的,宫里娘娘们斗香,一整日的忙乎,最后也只是周娘娘的香最接近鹅梨帐中香,但那也是接近罢了,轻轻一闻,就知道这香,不对劲。

别看云菩只用一个碗,闭眼哐哐往桶里面倒,从厨房找来一个擀面杖,用草纸擦擦上边的面粉,拄进去进行一番草率的搅合翻拌,用汤勺挖出来一勺,洒几滴她做蛋糕用的鹅梨香精,咕嚓一声倒进香炉里,但她弄出来的东西至少在半年内味是对的,曼音其实也说不上到底云菩哪一点做对了,可那香的味道搁鼻子一闻,就知道这是货真价实的帐中香,至于后半年闻起来不对那是香料受潮结块了,毕竟李后主也想不到会有人调香一次弄一桶,一桶用一年。

干这种事的云菩还会疑惑的反问她,“我哪里奇怪了?”

她只好踢了踢云菩放香料的桶,“唉,跟你也说不通。”

“我要出去一趟。”云菩板着脸对曼音说。

曼音丝毫不会察言观色,她只会自顾自哼着歌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又只能自己生闷气。

临出门的时候竹庭发火了,“讨厌孩子,你过来,你拆了我的信。”

是的她昨天回来太晚了,忘记把信原封不动粘回去,恢复原状了,这导致她被竹庭逮了个现行。

于是出门前她又花了一刻钟的时间跟竹庭干架,除了把自己气个半死外,一无所获。

敖登探了个脑袋,“你们又怎么了?”

茉奇雅像个炸毛的猫,倒着气冷冰冰的说,“朕择日册你为太后。”

琪琪格一下子抬起了脑袋。

“不是,还能这么干?”敖登的表情要多扭曲有多扭曲,她手里的午饭一下子变得难以下咽。

小茉开始随机挑选今天的出气筒了。

果然她只忍了一晚上的崔宣。

“话从崔宣嘴里涮了一遍,东吴不就成她祖奶奶家的了吗?”小茉要是靠一根笔杆子过活,她绝对比崔宣红,崔宣说白了还是得对着史书重新编排,小茉真的张嘴就来,“你不知道吧,我跟你说,当年孙鲁班犯了事,小乔走了诸葛瑾的门路,带她流亡蜀中,几经婚丧嫁娶,而后前朝末年,崔氏从龙出蜀。”

琪琪格伸出手,“来来来,愿赌服输。”

娜娜撇着嘴,递给她二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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