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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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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铧将军。’只见一面生的侍女匆匆追出。”惊鸿念道,“大乔蓦然勒马。”她扫了一眼下一章的内容,迟疑不语。

“怎么了?”金墨娘娘慵懒地支着头。

“只恐前方是计。”惊鸿一语双关。

“那你倒是说说,”无聊的时候金墨会把玩承平留给她的念珠,据那是从峨眉山求回来的,只是她并不知道这串开了光的佛珠,究竟是要庇佑什么。

有时她会想,这串佛珠会不会是替温尔都求的,以保他平安百岁,倘若是这般,那就难免太过讽刺了。

“大乔去夺玉玺了么。”她平静地问。

侍女一脸惶惶,尤其是未经世事的年轻的姑娘,面对这样的问话,只会说,“微臣惶恐。”

“那我告诉你,”她说,“大乔去了。”说罢,她放下那串佛珠,“你知道秦传国玉玺上刻的是什么吗?”

“回娘娘,”侍女放下书册,“承天受命,既寿永昌。”

“错。”金墨起身,轻声道:“赳赳武夫公侯干城。”

她看了看时间,走出内室,反手掀起帘,“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所以我说,大乔不仅去了,对这玉玺,她势在必得。”

早会时她径直将事挑明,问了赫连素言,“她们还不知道茉奇雅走了吗?”

其实她不讨厌赫连素言,这是个聪明孩子,微微讶异后,没有支支吾吾,也没有顾左右而言他,径直答话,“娘娘说,此事要请过娘娘旨意。”

金墨只觉得这事又可笑又好笑,“那告诉她,我准了。”

“娘娘三思。”素言上前半步,“娘娘走之前交代过微臣,此种情景,娘娘有上,中,下三策。”

实际上金墨的年纪比老师大好多,但或许是没生育过的缘故,她一点都不显老,看着跟老师像一辈的,和许多上殿不一样,她装束总是艳丽的,南国进贡的云锦裙子也是墨绿配金红,乌发金簪挽就,妆容得体,威仪自成。

和茉奇雅性格不一样,她会走上台基,在坐榻上落座,俯瞰群臣。

其实她更能接受茉奇雅的风格。

茉奇雅喜欢大家围着一张大桌子坐——这跟她早上起不来经常被迫在早会吃早饭有关,虽有远近的区分,可是没那么明显的上下尊卑,让人心里好受许多。

“知道我为什么总瞧不上她吗?”金墨不咸不淡地说。

“我想,”素言这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娘娘应该还是知道的。”

“那你知道什么是阴谋,什么是阳谋吗?”金墨说话语气带上嘲讽,遣词造句中,听得出来至少五分的不屑。

“是。”素言低头回答。

金墨将话撂下,“世人为何推崇机关算尽的阴谋,因为大部分的人,都玩不起阳谋。”说完她交代,“我会邀请小宿一同出击。”随后自信地缓步经过她的身侧,她真的很喜欢排场,一场早会,也是众星捧月般的来,前呼后拥般的走。

待金墨一走,宜尔哈松了口气。

“妈呀。”她拍着自己的胸口,“吓死我了。”她给自己顺了顺气,“我还以为她又要打你。”

“这事没完。”素言阴沉着脸。

“什么?”宜尔哈一愣。

“你觉得,南边的明徽皇帝是傻子吗?”素言走出议事厅,站在廊下。“她可敢托病不朝,实则御驾亲征。”

只是说起太后娘娘那一脉,拜她那杆爹所赐,人们首先想到的都是这样的四个字——

“人菜瘾大?”宜尔哈试探着说。

“她是女人。”素言剜了宜尔哈一眼,“那可是中州。”她说,“我家便是自那里来的。”

“那,”宜尔哈眼波流转,很快她也忧心忡忡起来,“这下可能不好收场。”

“要收场也容易。”素言淡淡道。

“你打算怎么做?”宜尔哈好奇地问。

素言看了眼宜尔哈。

说句可能会让宜尔哈暴跳如雷的话——说实话,宜尔哈和出类拔萃八字相克。她不聪明,学识也差劲,从小到大靠抄作业赖以谋生,每场战役的战前会议交上去的作战方略要么改的别人废稿,要么就是直接从史书上摘抄的,主打一个敷衍了事,当年把金墨气的给她赐名为“如写”。

但宜尔哈拥有许多的特权,往大处说,她不中用,可晋位和分钱每次都没落下她;往小处说,她是娜娜举办的家家酒聚会里雷打不动的小情人,此外,她可以偷吃小茉的水果,可以在金墨没拿起筷子前先尝尝每道菜的味道——因为她有一张清丽出尘的脸。

在挑选女伴的事情上,金墨极少显出偏好,她似乎无所谓过夜的是谁,只要不是太过难以下咽可能在她眼里区别不大,让她开心就行,而血缘上和她最近的茉奇雅却相反,她的品味和喜好要明显许多——和太后娘娘的喜好完全不一样,太后娘娘少许正常时候展示出的品味还是要比她阳间的,所以她怀疑茉奇雅的偏好是从金墨这边遗传来的。

她把宜尔哈耳边碎发别回耳后。

“我的脑袋是不可以的。”宜尔哈捂着头惊呼。“我的小命也很重要。”

“你懂了吗?”她摸了摸宜尔哈的脸。

“什么?”宜尔哈神情扭曲了。

“富贵险中求。”她替宜尔哈理了理肩上的银链,“娘娘肯定知道你是为了她才受的受委屈了。”她平静抬眸,“金墨对女伴一贯出手阔绰,不会亏待你。”她告诉宜尔哈,“按规矩,她要是愿意留你过夜,一切罪责都将不再追究,到此为止,是为特赦。”

她和宜尔哈之间有过几秒静寂,只余风声虫鸟之鸣。

“金墨有没有可能会喜欢你一点?你长得比我好看。”宜尔哈艰难开口。

“我不喜欢金墨。”素言也没瞒着宜尔哈,她实话实说,“我接受不了和她过夜,我宁可死。”

片刻后,宜尔哈咬咬牙,“成吧。”

“将消息送出去。”素言吩咐道。

只是回家她便屏退左右,盯着沙盘和地图凝眸沉思许久,拈起一枚棋子,放在城池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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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停留在沙盘上的城池,须臾,清歌抬手,拨掉了山谷上的旗帜。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以卵击石?”她问。

纪鸯坐在沙盘旁边,托着脸,她其实在发呆,也没理会四姨要做什么,只是长孙忧也在,她便站在四姨这边,听见四姨问话,就顺着四姨的话往下说,“你应当有你的道理吧。”

“你呢?”四姨望着长孙忧,话里话外莫名的带着些笑,半是玩笑半是笃定,“想来阿悦那个孩子没少跟你说我的坏话吧。”

“官家,”长孙忧怎么敢接这样的话茬,“她也是担心官家。”

“那你会不会觉得我是恩将仇报,趁人之危?”这次清歌是问的纪鸯。

“你们之间的事情。”纪鸯只会把自己关在她心里的小小世间,她不想知道外间所发生的一切,有时她不由得担心纪鸯在胡思乱想什么,是不是又想起了从前不开心的事。“我不想管。”不过小孩跟小孩总能玩到一起去,就像纪鸯和她透着生份,却能很快和云菩以姐妹相称。“她可能这么想吧。”

不过纪鸯想了想,又说,“可能她也不意外。”

“我并非以卵击石,也并非趁人之危。”清歌解释道,“骑兵并不是战无不胜的存在。”她看着沙盘,“而她也在试探。”她觉得她和纪鸯聊的不是同一个人,又更正道,“茉奇雅。”

“所以说,”长孙忧试试探探的开口,又窝窝囊囊的闭嘴,迟疑了好一会儿,最后壮着胆子,赌官家还是从前那个温柔的姑娘,哆哆嗦嗦的建议道,“官家,我们作壁上观不好么?”

“由不得我们作壁上观。”官家说,“倘若我不应这一局,她们会选择打我们。”她眉宇间是化不开的愁,“她们在估价,”说着,她自嘲笑过,“看看是打我们来的划算,还是打漠东所付出的代价更小。”

“我们要是不出击,不能赢,”清歌轻声说,“茉奇雅会迅速调兵,挥师南下,对于漠东,她们可以继续联姻,表面上修好。”

可能这也是云菩那孩子所担心的。

纪鸯其实是一个顶聪明的孩子,“您也在赌。”

“对。”清歌没有否认,“我只要比漠东撑的更久些,我们就能继续,”她苦笑道,“偏安一隅。”

说罢,她提笔,沾上朱砂,勾出两山之间的要地,此处地形复杂,河水自山谷而出,“在此处设伏。”她吩咐道。

将事情一一交代下去,她假托要休息片刻,支退宫娥,转身疲惫地坐下,只有在一个人都没有的情境下,她才敢露出疲态。

已经记不清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她居然奢侈的睡了个囫囵觉。

她安静的坐着,闭上眼,了无睡意,只是在脑海中排演着其间种种厉害关系。

随后她想起云菩口中所述庆郡王之事。

云菩当时告诉她,待见面时,她自然能猜到谁是庆郡王。

她皱着眉,想知道云菩到底要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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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要干什么?”望舒抱怨道,“是要打吗?”

丞相正临摹一个静字,只是写了几个,下笔都略嫌锋利,只好裁掉,听她说这话,便抬眼,“她要得就是你的这个反应。”

“啊?”

“她想激怒我们。”丞相说,“要是我们先动手,那理亏的就是我们,草原各邦国,以漠西为尊,西信要进攻其余诸王封地,当然她最好有个好理由,但就算没有理由,邦国共主处置所分封邦国,也无可厚非,若我们先动了手,”她眯了眯眼睛,“那可就变成了重罪,可以是造反,可以是谋逆,可以是大逆不道,也可以是大不敬。”

“但这么拖下去,”望舒很担心地说,“士兵里消息传的飞快,恐生怨言。”

她当然不相信漠西如奈曼娜仁宣称的那般阔绰。

“尤其,她们是北州的兵马。”她知道丞相大人肯定知道各种要害,可她还是止不住担忧,还是想说上一两句话。

“等。”哥舒令文只是宽慰道,“等到她耐不住的时候。”

此刻她算明了,忍字心上一把刀,刀刀滴血。

只是忍耐的滋味对她来说太遥远了,她已经记不清这种苦涩的感觉。

偏偏此刻,副将来禀,“大人,安国公叫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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