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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分离 / 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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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如同拨开林观鹊的衣衫,得见真质,林观鹊原意确实是让不知徐晚些得知,待她取得证据之后,揭开玉茶催的真面目。

但事不待人,她如今在当下进退不是,更无从反驳,只能苍白解释:“我瞒你,是希望你能快乐久些。”

这就是她最大的本意,过分简单,简单到放在一个复杂情形中显得那样不可置信。

就像一个现场编撰的谎言,在搪塞于人。

哪怕她心知这就是真相,也不敢将不知徐的反应往好处想...

“你有多了解我呢林观鹊?”不知徐终是忍不住抬声,只觉林观鹊的话虚伪可笑,不惜回敬重语:“你有什么资格替我来选?”

“你甚至不信我信你。”不知徐自嘲道。

她别过头,目下凄然,因悲极而发笑:“说白了你还是信你自己,而我不可信,连带我的爱也不可信,更不值得你站在我的位置思虑。”

字句镇山动地,势同滚石飞扑,一遍遍碾过林观鹊,她从头到脚如感雷霆,血脉骤止,凉到无法流动。

她听得出,不知徐不知否定了她的作为,也否定了她的爱意...这些话她听来无稽,却是不知徐的真情实感。

也还是那般,知道如何中伤她。

林观鹊有些站不住,她晃了晃身形,将全部重量倚靠在桌案,强撑着一副快与她灵魂剥离的躯壳,回问了一声:

“那阿徐呢?阿徐可有站过我所处之处?”

不知徐呼吸慢了一瞬,却一字未回,在崩溃之态显露前,她转向身后,拿背影对待林观鹊。

她分不清林观鹊话里的真假,也辩不出林观鹊的神情有几分真切,索性背人不看,以免又陷入温柔乡,心软将自己交出。

林观鹊难掩失落,无助地低下头,神情黯然,她喉如滚珠,在百年前后第一次同不知徐谈及自己心事:

“先前秋桐音要你,你可以对我仅做支会;阿婆离世时,你未选择相信我的判断,不惜以身为盾,拦下我对向极穆的剑锋;玉茶催刻意让你看到这一幕,你还是会把刀架在我的颈侧...让我不止一次看到你对我的抵触与厌烦。

她们都是对你而言重要的人,是终究会面对的痛苦,很多人都想利用你的弱点牵动你行径,想看你踏错之后拍手叫绝...可我不想!我至始至终都在乎你的安危与快乐,所以充当不被情绪左右的另一个你来拉你远离灾祸。”

“哪怕你不理解,推开我、误解我,用你不作假的眼神将我重伤,说那些能将我心千刀万剐的话,我都不敢被击溃...

我从不祈求你冷静与理智,欣赏你敢爱敢恨的真性情,所以甘愿吞下我的苦水,笑而置之。”

师父曾同她说,七情六欲为肉身塑出灵魂,故而人总容易为感情而将事误判。她们之间总要有人站在事外,也是因此,她理解不知徐。

她没有叹声,眼中爱/欲满盈,抬头望向颤抖的背影,对外的心疼要比内在的伤痛更甚,

“我知你不易,便想填补你心底空缺,曾被迫负你,故而常觉亏欠。”

“也正是这样...”

“你太知道我爱你,所以数次情急你都会拿你自己相逼,站在对面与那些人所希望的位置拦我。”

“拿我的爱意,来阻止我的爱意。”

说来疯狂。

哪怕不知徐不承认她的爱,这也是最好的证明。

林观鹊不曾擦拭她脸颊的湿润,在月色下时来晶莹,梦境的原野群芳垂低,随着她的心绪耷下头,一片死寂。

她喉腔滚过,难除心刺,她只能捧出自己的心,拨开一层一层:

“有时我竟然在这样捏碎我的举措下找寻你的爱,喜欢你有恃无恐,也把这当成你爱我的证据,像病急乱医,荒谬至极......”

不知徐不似她善于表述,喜欢说反话,或是故作不喜,这也让她时常惶恐,就怕哪一次的反话不是反话,而她没能听出。

也是这等性子,让她自己从灰土中刨爱意成了习惯,慢慢地也享受起挖掘的过程。

找出的零碎料多了,偶尔挖出一个大家伙,她会怀疑自己,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能让不知徐攀涨爱意。

“我的眼睛里很简单。”林观鹊道:“希望你能拥有更多更惬意的岁月,这并非落低你在你我之间的位置,而是我想在有余力之时竭力替你分担,抹平你那些不够顺遂的旧日给你造成的伤害。

不论你待我如何,爱我厌我,或者恨我伤我,我从未减退过对你的情意。”

“阿徐。”林观鹊抿了抿唇,似难以启齿。

停了很久才沉声开口:“难道是我空心薄意,心肺皆无...或是五感麻痹,不识痛楚?”

“我也是血肉之躯啊...”

“你放出的狠话随便一句就能让我排解许久,若你是我,处在为我焦心又被我误解的位置,被我用令你伤心的态度相待,可会比我如今心中好受?”

“可会同我一样,希望被爱人坚定地选择我?”

几句话耗尽她的气力,她就如被剑横在脖颈上时周身祛力,精神紧绷。

她看向远处,就如在瞧相距千里的希冀,却依旧怀揣愿景。

褪去繁饰,披散头发,说好听些是淡泊清疏,往实处说更像病入膏肓。

她向来不愿向外展现自己脆弱的部分,更别谈将自己落在需要可怜的位置同人倾诉,可她心乱、心痛、心苦,饱受情绪的蹂躏和折磨。

她必须得认,爱人面前她不够坚韧,她需要理解,也会难过。

不知徐不想听事,她便借此机会,始终倾诉情意的明暗,哪怕站在她的身份上能更好领会她的作为,她也不曾提到半字。

抛去糟乱的事,她们只是眷侣,只说爱意。

不知徐始终没接话,时而抬手擦向面颊,直到肩颈的颤动消停些,才缓慢回头。

这一次,不知徐并未定足原地,她双目一色,向林观鹊走近。

林观鹊心中忐忑,她心乱如麻,分不出精力解读不知徐的神色,只觉镇静得不对劲,然他隐隐有些害怕。

不知徐站在她对面,神情挣扎一瞬,很快消去杂色,向她走近,鞋尖碰到她的鞋尖,恰好完全挡住月色。

眼前人弯下腰,忽而将她抱紧,面部擦过时,空气中弥漫咸苦,可彼此伤怀太久,嗅觉早已失灵。

“对不起。”不知徐轻声说,歉意真挚。

拥抱突然,林观鹊还未反应时,不知徐已经退开,在她眼前倒走一步。

不知徐用从未生出的留念之色看向她的眼睛,似乎预演过一般,开口极其坚定:“既然彼此积怨良多,何必再相互撕扯,不妨快刀斩乱麻到此为止,也不算难收场。”

此话说得顺畅,没有卡顿,没有注入太多或崩溃或疯狂的情绪。

不知徐在林观鹊失焦的眼神里湿润了双目,她没有半点快/感,走到这一步,该说的都说清。

在她看来,林观鹊舍她太轻易,她至今已经分辨不了话里真假,若要论事,她接受不了专横独断,也不想为此理论,更不想继续处在不安里。

那些肺腑之言她听了进去,她承认她总任性骄纵,也伤害了林观鹊......

她心知自己尚存爱意,不愿林观鹊难受,这下更能下定决心说出分离的话。

如此,短痛之后,彼此都能开心,不至于到最后相看两厌,覆盖掉一切值得留下的回忆。

她从不拖泥带水,恶人总要有人来做,她来就好,林观鹊大可成为无辜的角色,是她狠心。

“我是想同你解决隔阂。”林观鹊颤声,她满眼惊震,不敢置信,“你是想解决我...”

她掏心说爱,酣畅淋漓,也想让不知徐看看她的伤处,多来几分动容于怜惜,倘若早知演变成此番,她绝不会行此举。

“是。”不知徐来话刺耳,姿态疏离,移眼不再看向她的眼睛,更没有多余的话,似压着嗓子,极力展现冷漠:“林观鹊,我们该到头了。”

拥抱与话语成断层之态,林观鹊早已感受不到身体有温度,希望脑中能快些运转,让她能再说些什么挽留。

心脉牵扯太久,使得她神情恍惚,颓然之间,从她脑中跑出的不是办法,而是她的处境,是永生神那一则预言。

一个她九层躲不过的局面。

她眸光逐渐平静,看向不知徐清秀的面容,目光勾勒她闭眼都能雕琢的容貌,不觉舒开眉宇,她哽住的气道忽而松落,心脉很快恢复如常。

也许这是个契机...

她该面对的事躲不掉,卷入不知徐她反而担惊受怕,不知徐离开,她做事也更能放开自己。

回想先前,不知徐在山崖之上,强调她不能像话本里那样故意推开爱人,一个人去面对困局。

而今好似并非她来行此举,是不知徐要将她彻底推走...

原本还想张口问问更具体的理由,思及于此,她回归最初的沉默。

误会也好...分开也好......

其实都好。

“你说得对。”林观鹊开口道,甚至在麻木中强牵笑意,将一切做得更加体面:“我答应你。”

许是答应得有些轻易,就像是她非常乐意看到这个结果,使得不知徐静默良久,眼中窜过几道暗色。

紧接着补充道:“日后神司用得上妖族,妖族自会听从号令,随传随到,不必客气。”

措辞转到生硬的代称,林观鹊已感受不到心里的滋味,她竭力撑出笑容,点了点头。

在下一刻,她翻动手腕,亲手打碎了梦境。

直到跌出罗盘时,还在做不切实际的渴望,渴望真是她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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