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州四面环山,钟灵毓秀,大清早山底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小贩商品琳琅满目,来往修士络绎不绝。
站在热闹大街中央,霍景逸只觉前路可期。
“各位放心,秘境之行我霍景逸绝对不会拖大家后退,一不恋吃,二不贪玩,三不享乐,无论吃糠咽菜还是栖破茅屋,什么样的苦我都能抗!”
“我相信你!”虞浅拍拍他的肩膀径直往前。
“看好你哦!”悯沁缨拱手佩服,继而转身走开。
“任谁年少不轻狂,小兄台,继续努力!”衿楚青夸赞之后也跟着负手离去。
霍景逸胸膛起伏,只觉心潮澎湃热血沸腾,重重点头发誓道:“我一定会的!”
就在他奋斗之火熊熊燃起之际,却见不远处虞浅一口气连点五个铺子的糖水糕点,悯沁缨站在胭脂水粉摊前左挑右选挪不开眼,衿楚青则拉住一名当地人仔细盘问,此处最上乘的客栈是哪一家,床榻是否舒适,环境是否宜人,菜品是否高端,灵石不是问题。
霍景逸:“?”
终于逛完早集,虞浅叼着糖葫芦端着酸梅汤跨入醉仙居,悯沁缨手持上数十种五花八门的凝脂香膏,边抹边闻紧随其后。
队伍最末端是霍家小爷拎着大包小包,又端盘又端碗,战利品在他并不健硕的臂弯里垒成小山,导致他看不见前路只得一边道歉一边撞人,脚尖够着阶梯摸索上楼。
席位临窗,风景绝佳。
店小二肩上搭着白毛巾,笑眯眯地送来一壶热茶:“几位客官稍等,衿公子把本店的招牌菜全要了,后厨已经忙开了花,还请各位先尝尝这进店必点十里飘香的登仙茶!”
茶好,寓意更好。
虞浅礼貌道谢,接过茶壶给几人斟上。
悯沁缨郑重举杯:“三年前中秋夜沁缨意外落水,幸得虞公……虞姑娘路过相救方得保住性命,如今又劳烦为家母涉险求药,今日以茶代酒,此后无论上刀山下火海,只要虞姑娘开口,沁缨都在所不辞!”
虞浅也不客套,抬起茶杯与她对碰:“秘境危险,万事小心!”
“嗯!”悯沁缨开心喝下。
放下茶杯,虞浅问道:“对了,在无影谷相逢的那位公子,他身上伤可处理好了?”
悯沁缨答:“听门中弟子说善恶二位长老亲自为他备下百花药浴,后来也没了消息,应当是痊愈下山了吧,否则那么重的阴气寻常人如何受得了。”
不知何故,虞浅心中竟生出丝丝惋惜之情,既没登门拜访,也无当面感谢,甚至连救命恩公的姓名都未曾知晓,实在有失礼数,他暗下决心,待青云秘境结束后定要去寻他见上一见。
闲聊间隙,店小二将热菜一一呈上,摆了满满一大桌。
衿楚青从楼下跑来,气喘吁吁,熟稔地挨着虞浅坐下问道:“味道如何?”
虞浅拿筷子夹起一块上等鹿肉放入口中,沾唇即化,绕齿留香:“妙极!”
衿楚青嘿嘿一乐,掰下香喷喷的烤鸭腿邀功道:“你是不知,我可把附近客栈都探了个遍,这醉仙居乃实打实的位列榜首,可惜我们来的有些晚,店内只剩中等客房,先将就住一宿吧!”
说罢他看向一旁呆若木鸡的霍景逸,掰下另只鸭腿递过去:“愣着干什么,吃啊!这些东西可都是用你的灵石买的!”
“我……”霍景逸嘴唇几番张合,欲言又止,这怎么和他想象中的苦行修炼不太一样呢?
衿楚青抖了抖鸭腿,他刚要伸手去接,一记飞镖突兀袭来,直接那只裹满酱汁的鸭腿钉上客栈木桩。
楼下传来一阵叫喊骚动。
“小二,出什么事了?”
店小二急忙跑来安抚:“各位客官稍安勿躁,不要慌张,本店对面是间赌坊,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放心,楼现有人看管,闹不到咱醉仙居!”
期间各种桌椅碎屑飞驰而来,霍景逸看着乱糟糟的桌面略显担忧:“倘若天天这般打砸,你们生意岂不难做?”
“哎,恰恰相反,咱们这醉仙居邻着赌坊,视野开阔,生意反而蒸蒸日上!”眼见这蠢萌呆瓜没听懂,店小二便朝他使去眼色,“毕竟,人都是乐意看热闹的,就比如……”
“嗯?”霍景逸纳闷回望,只见方才还在桌边插科打诨品茶吃肉的虞浅和衿楚青,不知何时已经闪身抵达窗边,半个身子都探出轩榥了。
两位一人端着一盘菜占据中心席位,眼睛不眨,满目认真,不知道的还以为底下在教授什么罕见的内功心法。
悯沁缨无奈摇头,拉着霍景逸坐下:“霍公子,我不知门中厉害的女修那么多,你为何偏偏选择虞姑娘与你同行,可是我想提醒一句,他们俩和你曾经所见的传统修士大概会有所不同,你若真想修炼得道,此次秘境结束,还是暂别吧!”
霍景逸沉默地望向窗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席间有人问道:“小二,底下为何打得这么凶?”
店小二答:“这青云秘境不是快开了吗,最近那杜家赌坊玩了新花样,赌的不再是灵石,而是丹药法器,约莫着又是谁输了重要法器不愿交出,这才怒火中烧大打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