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多时外面传出喊话:“焦二麻子,愿赌服输,快把追风丹交出来!”
被几波人马围追堵截的那人身材矮小,形如侏儒,脸上布满密集麻点,手中拎着一看分量就不轻的蝎尾流星锤,闻言猖狂大笑:“好你个不要脸的黄毛怪,出老千还想要爷爷的追风丹,看爷爷不砸烂你的嘴!”
后面的黄毛也不甘示弱:“焦二麻子,你既敢来赌,就别他娘的输不起,你说老子出老千,拿出证据来啊!否则老子就算杀遍陇州也不可能放过你!”
“哈哈哈哈,狗黄毛,那你就试试!”
话没说完,二人便扭打作一团。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与黄毛同行的几人接连一齐伏击,焦二麻子脸上逐渐现出难堪之色,他贼眉鼠眼地四处扫视,绿豆眼嘀哩咕噜直转,然后终于锁定目标倏然一亮,紧接着他脚踩鬼魅步法冲入人群。
围观群众见状纷纷四面逃散,独留一站在糕点铺子前的男子,背对于外,相当扎眼。
“糟糕!”衿楚青随即反应过来:“他要挟人!”
虞浅以腿拦人:“你干什么?”
衿楚青诚然道:“救人啊!”
虞浅柔若无骨地倚在窗边,嚼着香气四溢的牛兽干,尾音懒散:“别说陇州整条街,光这醉仙居就高手如云,修士漫天,什么人那么矜贵还要劳烦你一个医修亲自来救?”
衿楚青打眼瞧去,只见周遭观者腰佩华剑,家纹各异,各个实力雄厚,器宇不凡,再瞅瞅他自己一身素衣。
“说的也是。”衿楚青又悻悻坐下,“你说的对,是我冲动了,这些道友们的修为能力肯定都在我之上,出门在外,确实不应该太性情化……”
话语间一回头,只见方才还在靠窗悠哉的虞浅,此刻居然悄然消失地无影无踪,独留一盘吃了一半的牛兽干和他面面相觑,“嗯?人呢?”
焦二麻子封住男子穴道以防他逃跑悬于半空,喊话道:“都别过来!你们再穷追不舍小心我一刀宰了他!杜老板,你擅自开设赌坊,十方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若是在青云大会前夕,因你的赌坊闹出了人命,你猜猜他们还会如此宽宥吗?”
此话一出,杜老板果然脸色垮下,一旁的黄毛也生出几分忌惮,若真的公然闹出人命,问责事小,万一因此取消参加青云大会的资格,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焦二麻子小人得志,短匕紧压男子侧颈:“识相的,赶紧给老子让出一条路来!”
杜老板一挥手,赌坊的打手纷纷撤去,黄毛怪和同伴们也跟着停下脚步,就在焦二麻子傲慢一笑准备抽身之际,一道水袖横于跟前。
“你可以走,他留下!”
衿楚青两眼一翻,这拦人去路的主不是虞浅又是谁?
他刚要吐槽什么人那么矜贵还劳烦他这个病秧子舍命去救,下刻便噤了声,因为被掳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在无影谷救虞浅一命那位俊朗恩公。
虞浅落于房檐一角,白纱遮面,长发飘飘,左眼下那颗美人泪痣平添几分妖媚之气,令人挪不开眼。
眼瞅逃生之路被人堵死,焦二麻子大声斥骂:“不长眼狗东西,竟敢挡爷爷的道!”
原本还老实被钳的萧衍微微侧目,一双眼深如寒潭,冷若鬼蛇,仅被盯上一眼,后背便升起一股凉意,瞬间冻结全身。
惊骇之下,焦洪双手不受控地狠狠缩紧。
咫尺之间,虞浅呵笑:“你长的的确是老相了些,但也没必要急不可耐地公之于众吧!”
看热闹的人群里发出嘲弄笑声。
“你!”焦洪气急败坏,一记毒镖嗖的掷去,“哪来的妖女,洪爷的闲事你也敢管!”
虞浅早有防备,闪身下腰躲开,随后不紧不慢道:“你手中那位是我一故人,若肯放开,我自不会加以阻拦。”
焦洪绿豆小眼打量起萧衍,此人身姿挺拔,五官俊朗,分明是个冷厉公子模样,然而皮肤却比女人还要无暇滑嫩,方才能在一众人中挑他挟持,一是因此人背对于外毫无防备更易得手,更也是因他外貌着实太过出众无法忽略。
只是不曾想会闹出这么个岔子,不过他焦洪也不是吃素的,冲虞浅不怀好意咯咯笑起,“故人?我看这小白脸是你的情郎才对吧!”
手下之人没来由地身体一僵。
焦洪诧异斜眼:这是……怕了?果然,方才那阴鸷之感不过是错觉罢了!
“不如这样。”焦洪眼神不干不净地在虞浅周身环视一圈,恶心地舔舔油嘴,“爷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主,瞧你身段不错,姑且卖你个面子!不是想换回你的情郎吗?摘下面纱,给爷笑一个!”
虞浅沉默一瞬,看向萧衍,二人视线交汇,萧衍也在看他,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然而他却看着虞浅原本舒展的眉眼忽然蹙了起来,萧衍顺着他的视线往下,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脖颈渗出的血已染红前襟。
虞浅盯着那血一动不动。
焦洪的匕首又往内半分:“摘?还是不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