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颂章直接出手把人送出去,“好了我们不用操心,一份死工资干一点事,领导才是真牛马。”
“‘牛马’不是指我们这些打工人吗?”
“那就是你了解不全,言彻才是。”
被蛐蛐了好一阵的言彻没动,他在考虑是否要给简颂章提一嘴,如果……
他是说如果,他们有机会的话,简颂章能说点漂亮话。
没有人不爱听漂亮话,至少言彻想在自己已经在意了的人嘴里听到那么一两句。
“好了啊?”言彻仰头去盯天花板,他知道这是临门一脚又在逃避的行为,但没办法,他所有经历加起来都单薄得要命。
当领导的培训内容也没说还要应付这种事啊。
简颂章一手擦到他后脑勺给人抬了回去,“有点吵对吧?”
“嗯?”想不到啊,他以为简颂章虽然脾气怪了点还是个正直的好人,这会儿竟然背后议论同事了。
简颂章看他一眼,欲言又止还是没绷住,“我没有背后说人的习惯。”
如果刚来时回家吐槽他这个领导不干人事这事不算的话。
言彻意外地笑了声,“我想的事情猜这么准?”
“还好。”说得谦逊,语气扬上天花板。
言彻完全懂,自己耍不了一点心眼,他最多就是办案是留点心,做点戏,换平时谁来都得说一句这人实诚。
……好像也不,简颂章现在还在这的原因可就是因为自己被他诓了过来。
他拍拍简颂章后颈,又揣着手走在前面,“走了,先——我回局里,要送你回家吗?”
“跟你一块。”
路上简颂章问他的手到底什么情况,言彻就知道在祭台那会儿手烂到自己都嫌弃的样子被看到了。
他想了想,有打算坦白但是想用一个稍微温和点的理由,“嗯……可以理解为,诅咒?”
简颂章的表情不太好,又很意外,“城里的时候?”
……差点忘了,他们在这一次的案子都绕不开这两个字。
言彻假装很忙低头去扒拉额前的头发,含糊道:“嗯差不多吧,不过也不能算,就是我现在算被盯上了。”
转头一看,简颂章眼神不善盯着他。
平时的简颂章习惯低垂着眼,仿佛谁都不愿意去看,眼睛就没完全睁开过一样。
他睫毛长但很浅一道,光源打过来时偶尔像浅棕色,配上看着有些薄情的狭窄眼型,怎么看都觉得他人平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表面上来说是对的,但言彻可以保证,简颂章真不是一个薄情的人,至少自己在异调局看到他的时候都还很正常。
话不多只是个人性格,人还是有点呆傻倔强的,好人。
言彻苦恼地揉了揉眉心,怎么这个时候反而想不到一个好点的形容词了呢,不是很会说瞎话吗。
可是那的确不是瞎话啊。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抬头,他勾起唇角却做不出好看点的表情,“我没骗你什么,就是,不太好说。”
简颂章问:“那难道我要笑嘻嘻地对着你甜言蜜语?”
言彻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大错特错。
简颂章不能在他面前说漂亮话,说了会让他觉得自己在被嘲讽……而且,好怪。
还是妈生款简颂章好。
“这倒不用。”言彻忽然就放松不少,下车拉着人飞快进办公室就锁上门。
急匆匆的样子连韩锐都忍不住说一句:“鲜活的真好。”
言彻自然是没听到的,他确定落锁后按开了灯,随手拉起衣袖露出一截手腕来。
“我想了想或许该找人看看,我在这方面没经验。”
言彻有些不自在地把头扭在一边,“认识的人不多,好像只有找你了。”
“你这话说得,我把你卖了你也不知道?”
言彻想说他真的不是傻子,下一秒两只手旁边缓缓升上来一张脸,因为离得近能看到稍微瘪下去发皱的眼珠。
“……”
言彻是在根本不受控制的情况下甩开简颂章并且几步退到贴着墙的,等回神的时候几把椅子全部倒地,还砸了个玻璃杯,以及桌子上的文件。
他看看卜琦钰,没什么表情,但言彻知道自己少不了听几声绵长的叹息导致自己内疚。
“……我之前,有说过不要贴脸。”字面意思的贴。
卜琦钰的眼神从碎玻璃上拉回来,缓缓开口问:“在干什么?”
言彻擦掉瞬间冒出的冷汗,“案件后续,还有些事需要完善。”
“平时尽力。”卜琦钰没有要督促言彻的责任,一句话也听不出情绪。
她瞥了眼言彻手臂,收回视线走了。
“锁门干嘛?”
那他也不知道屋里还有鬼啊!
脸上仍然恭敬纯良,“秘密档案,防止泄露。”
卜琦钰莫名其妙地眨眨眼,出去了。
言彻松了口气,“来——”
“看的什么?”
简颂章把捡起的书反过来,声音沉了不少,“蛊术?”
刚刚打翻的书里,恰好就有言彻最近在翻的东西。
“……啊,兴趣。”完了怎么好像有点怂?
他小心地直视简颂章,又默默看向其他地方去,“我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