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毓把自己看到的都叙述了一遍,众人也完全了解到了事情缘由。
埋地下已经要“死”的画灵,在久远的一千年之后被人挖了出来,到这都还好,一群经常和古物打交道的人不会对古画产生什么影响,画灵依旧没醒过来,直到展出第一天。
季晓只是拍了个照,只是忘关闪光灯,画灵可能是没见过什么现代高科技,一兴奋就醒了,醒来第一件事便盯上季晓。
恰好季晓脆弱的精神世界完美适合画灵需要的“成长土壤”,它就这么贴人家身上了。
而画灵要干的事情无非一个,它一个由冤念产生的不可以称之为生物的家伙,自然是报复,结果发现仇人早就彻底死了,没办法,直接报复社会好了……简言之,这是一来自千年前但在现代社会被诊断为反社会人格的超雄画灵。
哦对,它还没实体,样子都是按照受害者的模样建立起来的。
然而就这么个东西,在被简颂章诓了之后逃出一部分,接着它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彻底杀死了几个人,目的无非就是以他们的“气”来滋养自己。
毕竟因为简颂章,它大概率弱成了小渣渣急需补给。
接下来的时间,几人在异调局和博物馆两点之间来回跑,无论怎么定位,逃脱的画灵就是在博物馆,但每次一进去就找不到了。
焦头烂额一天之后到了十七号,这是古画展出的最后一天,虽然实际上,出事后博物馆就闭馆不接受参观预约了。
按理来说那幅画至少会留到他们彻底捉住画灵之后再运走,言彻却得到消息说今天下午必须运走,问就是一开始说好的,还有一群不信邪的专家等着研究,而他们打的申请报告博物馆那边却一直没有消息。
挂断电话的言彻无力又无奈,只能在小小一方办公桌后面无能狂怒,“到底是他们不想活了还是他们活腻了还是——”
“行了。”岑云舒被这几天的事搞得烦,光明正大偷听完言彻的电话之后更想撂挑子,“不然就这样吧,等出事他们就老实了,我们就先休假……哎我真是,干嘛没事跑来上班,我才是活腻了。”
言彻毫无感情地“哈哈”两句,“反正先解决这事吧,我直接去找馆长。”
“馆长说话不管用,博物馆又不是他家开的。”简颂章堵在门口,他说着捏了眉心,“刚刚……嗯,去找了相关人士,给你约出了可能可以做主的人。”
简颂章的“相关人士”除了他姐,言彻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
那个能收下画灵的罐子也是简韫给的,这次案件简韫帮的忙不算少,但是简颂章的态度却是奇奇怪怪,明明上次被上身的时候还念着“姐姐”,现在却好像不太乐意和他姐有关联,虽然还是会厚着脸皮去求她帮忙。
言彻想了想,郑重道:“之后把你姐约出来一趟吧。”
“你干嘛?”简颂章眉头皱着,似乎是很不敢置信,“她比你都大十岁啊,而且她特别凶对人从来没有过好脸色……”
不是!
言彻头好像在一瞬间大了好几分,“我只是想感谢一下她为社会和谐做出的贡献,送个锦旗颁个奖,懂吗?”
简颂章想象完那种画面,吐槽道:“那你还不如约她……”
“……算了,总之,谢谢她就是。”
简颂章回头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忽然问起旁边默不作声的岑云舒:“云舒姐,你们是一起长大的?
岑云舒打了个哈欠,眼前迷蒙一会儿才去回答简颂章的话,“是这样,但我可提前说了,其实我比他小两岁,他进门的时间比我晚点而已,所以不要再误会我的年龄啦,我真没他这么老。”
老也不见得,记得没错的话言彻今年应该二十八,但模样显年轻,加上死命护住的头发,说他二十出头应该也行。只可惜简颂章不怎么观察其他人,对自己的外形也不太在意,因此也不好说二十出头应该是怎样的。
岑云舒看着就很好,穿衣打扮非常少女,一身粉白色显得温婉十足,虽然这是个能单手抡飞椅子的温婉少女。
简颂章思忖半天,叫醒了下一秒就要趴着睡过去的人,“云舒姐,你觉得我看着怎么样?”
岑云舒被吓醒了,她有些些惊恐,嘴巴张了半天只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你谁?”
很快她便爆发出笑声,“哎我说,你一个……一个从进来第一天到现在,头发就没保持过同一个样子的人,竟然在问这个?”
“……随便问问。”
“那我随便说说,你回去照着镜子收拾一下,做个发型搭一下衣服,出来绝对能下海——不是,能当模特,我看你还是有些资本的,就是人不修边幅了一点,这不好,年轻的时候不打扮以后花枝招展别人就骂你神经病了。”
“咳。”
两人同时回头,段毓站在门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岑云舒笑得更大声了,“我猜她听了全过程,唉没事啊,不羞人的不羞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绕开简颂章走了出去,还贴心地关上门,随后外面吵了起来,大概是岑云舒当笑话讲出去了。
他寻思着,自己只是问了一个很平常的问题吧……
视线一转,简颂章忽然注意到言彻桌子上的东西,有些乱,半张手撕的笔记本纸张被曲别针压在笔筒上,是他之前开会无聊瞎画的平安符。
简颂章一直很矛盾,他出来找工作就是不想干这一行,但有些东西都快成肌肉记忆了,现在又遇到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