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狼毫,在黑暗中长叹一声:“真没有,只是王爷如今的处境实在是算不上好,各方势力都盯着你手中的兵权,倘若被人察觉你我之间的关系于王爷没有任何益处。
黑暗中传来衣服摩擦的声音,听着好像身边的人背着他转了个身。
陌扶轻等了半天,身边的人也没再开口。
“唉,你怎么又生气了?”陌扶轻推了推裴寒忱的肩膀:“好啦,别生气了。”
裴寒忱背着他挪动一点距离:“别理我。”
陌扶轻无奈,起身主动自背后环抱着他:“好啦好啦,别生气了,让我看看是谁家的小王爷如此生气?”
陌扶轻放缓了声音,扳着他肩膀面对着自己,戏谑道:“哦,原来是我家的小王爷啊。”
说罢,他双手小心翼翼捧着裴寒忱的脸颊,在他额头轻吻:“等春猎一过,我们回府再玩闹好吗?”
裴寒忱眨着眼睛看他:“你又敷衍我。”
“好好好,不敷衍。”陌扶轻笑了笑,自他额头到眉间到鼻梁,再到那两片微凉的唇瓣轻吻舔舐。
裴寒忱向来享受陌扶轻的主动,此刻扶着他腰身让他占主导地位,引诱着他主动。
轻柔缓慢,时时都透露着温情,陌扶轻的吻与裴寒忱不一样,他像是春日里的微风细雨,如丝如线,打在人脸上痒痒的,而裴寒忱的吻像是夏日里的狂风暴雨,疾驰如骤,压迫感十足,轻而易举就能攫取陌扶轻口中的氧气。
觉察到裴寒忱要失控,陌扶轻适时拉开距离:“好了,今日便到此处。”
“哦——”裴寒忱满脸不开心,却还是听话放开了陌扶轻。
陌扶轻起身摸索着位置点上蜡烛,回头时便看到裴寒忱大刀阔斧坐在位子上,托着腮满脸煞气看着他。
怎么看都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陌扶轻只当看不见。
“扶轻,明日若是出了什么事,我若不在,你莫要让十七离开你身边半步。”
陌扶轻安静地看着他。
裴寒忱回望过去,等着他开口问自己。
却见陌扶轻走过去,收起笔墨纸砚,又拿出帕子将裴寒忱手背上刚刚不小心沾到的墨水擦干净:“臣记下了,王爷放心就是。”
裴寒忱又不乐意了:“你都不问我的?你是不是不在乎我!”
“臣相信王爷。”
裴寒忱反手抓住他指尖,俯身在他中指骨节上轻吻:“这么信我?哪天我把你卖掉,你怕是还帮我数钱呢。”
“王爷舍得?”
“自然是不舍得的,”裴寒忱起身,眼眸里装满了柔情:“我恨不把你锁在家里,天天与你红烛翻浪,共赴巫山。”
陌扶轻:“……”
“王爷若是再这么不正经,今晚还是睡地上吧。”
裴寒忱撇撇嘴:“你才不舍得让我睡地上。”
陌扶轻弯腰捏了捏裴寒忱的脸颊:“若要臣心疼,那便规矩些,等回了王府,随你怎么弄,但是现在不行。”
裴寒忱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
“回了王府随便本王做什么?”
“自然。”
裴寒忱喜笑颜开:“君子一言九鼎,扶轻可莫要忘了。”
“不会。”
“那今晚好好休息,明日记得保全自己。”
陌扶轻笑了笑,等时间一长,他怕是就会忘记这件事了吧。
“好,快休息吧。”
第二日天光诈晓,营帐外便热闹起来,陌扶轻换上轻衫,坐在桌边看着一身劲装的裴寒忱。
平日看惯了他长衫的模样,如今劲装加身,方才真切知晓裴寒忱战场上的模样,自信,张扬,犹如烈日般璀璨夺目,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裴寒忱玄衣加身,劲装很好的勾勒出他挺拔强壮的身材,宽肩窄腰,长腿笔直,那轻便的衣衫下埋藏着傲骨铮铮,带着胜利的号角自尸山血海中走出来,长枪划过烈空,带出声响,战神之名响彻云霄。
而这么优秀的人如今已是自己的身边人,陌扶轻单手撑额满意的看着这一切,突然就理解了裴寒忱想要把他锁起来的感受,他何尝不想把裴寒忱锁起来了,他一人独享。
许是他的视线太直接,裴寒忱转动着护腕突然转身向他挑了挑眉毛。
偷看被抓包,放到以前陌扶轻大概是要脸红的,可如今他经历那么多,比起当着十七的面被裴寒忱强吻什么的,如今这些委实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