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沼养伤期间,温予宁日日前来陪同,除了更换伤药,还帮忙端茶递水,照顾的好不周到。
良睦见到这一幕,露出姨母笑,全然放心地出去调查无妄阙之事。
这日,温予宁正与云沼说着与姐姐在一起时的趣事,说得开心时,温予宁双眼闪光,郑重道:“下回见到姐姐时,我一定要告诉她,我遇到了最好的人。”
云沼抿着茶,听见这话,抬起眼来:“最好的人是我吗?”
温予宁点头:“二公子就是最好的人。”
说完这话,发觉云沼的眼神炽热,盯得温予宁面颊发烫,他忽然感觉说这话很幼稚,便起身欲逃:“天色晚了,我先回去了。”
“嗯。”云沼看着他起身,目光深沉,问道,“明日的殿试,你非去不可吗?”
温予宁顿了顿步伐,迷惑地看向云沼。
云沼:“没事,你先回去休息吧。”
温予宁不再多想,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明日便是殿试,温予宁虽胜券在握,但还是会紧张到睡不着。
躺在床上辗转多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今晚的夜色十分美,皎洁的月光从窗户口偷偷潜入屋内,流淌了一室。
温予宁全无睡意,决心起身去庭院走走。
披上衣衫,转身出门。院中一片漆黑,清风拂过,树影婆娑,叶子摇曳得沙沙作响。
温予宁走在长廊上,抬头望向深邃的苍穹,一轮圆月正挂在云层之上。
他想,等下一次月圆之时,便可归家与姐姐团聚了。
温予宁怀着无比的期许,准备回房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应对明日的殿试。
他务必要考得功名,荣归故里!
然而人影刚刚一晃动,便眼尖的瞥见阁楼书房处有一抹昏黄的灯光在跳动。
难道云二公子还未歇息?
温予宁朝着阁楼的方向而去。
“你来做什么?”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将温予宁吓了一跳。
温予宁匆忙回头,见来人是为谦后,才放下心。
“天色已晚,我瞧云二公子还未休息,便来看看。”温予宁看着为谦手上端着的茶水,心想自己打扰多时,却不能为云二公子做什么,实在是过意不去。
温予宁指向茶壶,道:“可以由我送进去吗?”
为谦冰冷地避开他的视线:“明日殿试,你还不去休息。”
温予宁:“我回去也是睡不着,正巧与云二公子说说话。”
温予宁的眉眼若桃花,含情而不自知。他轻轻一扫,便轻易让人起波澜。
就在为谦愣神之际,温予宁已将茶托端在了手中。
为谦准备夺回来,却见温予宁已经推开了云沼的房门,他只好作罢。
“怎的这么晚,还在饮酒?”温予宁关上屋门,将茶托放在桌上一室的酒气让他不禁皱起了眉。
云沼的面前铺展着今日的公文,而他却在一杯一杯地倒酒喝,心思全然不在公文上。
见温予宁进来,云沼将一杯酒喝下肚,抬起眼时,面颊微微泛红,眼神惺忪。
“陆安让人送来的好酒,你要不要尝尝?”云沼举起酒坛子,又满满倒上一杯,虚空递向温予宁。
温予宁走过去,端走他手中的杯子搁在旁边,道:“酒喝多了伤身,更何况你的伤势还未完全痊愈。先喝点热水。”
温予宁重新倒上一杯热水递到云沼的面前。
云沼没有接,而是斜靠向椅背,半仰着头:“我查出来了,你的笔试成绩第一。但是,我希望你明日表现差一些,不要做官。”
温予宁略微一惊,温热的茶水溅出几滴来。
他不解的看向云沼:“为什么?”
云沼:“你考取功名是为了什么?荣华富贵吗?”
“……”
“跟着我,我给你的,会远远多于你做官能得到的。”
“……”温予宁冷静下来,沉着的盯着云沼良久,才确定他这是喝多了,“二公子在说醉话呢,先喝口水吧。”
温予宁将热水送上前,递到云沼的手边:“我与姐姐从小被人瞧不起,这种感觉你可能不会明白。但我要努力出人头地,不是为了钱,而是是为了让姐姐不被欺负,我们能够自主的选择自己的人生。”
云沼若有所思的沉默片刻,复杂地看了一眼温予宁,提起酒坛子,仰头便猛灌起来。
白花花的酒水如泉般倾泻而下。
温予宁被此番情景吓到,匆忙扬手去夺:“少喝些,这么喝对身体不益。”
脚跟踮起,半个身子覆在云沼的上方。
云沼抬手围住温予宁的腰,手腕稍稍用力,将温予宁压近自己。
浓重的酒味喷洒在脸上,温予宁这才惊觉,自己离他太近了。
不过幸好,两人皆是男子,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此刻,两人的距离及举止,也实在太过怪异,让温予宁不得不往后退开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