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回荡的笑声让落衡头皮发麻,脸色愈发阴沉,质问道:“你长什么样,总得让我们看看吧,不然怎么找?”
小女孩“哦”一声:“提示一下,我是物非物,是人非人。”
落衡冷笑一声,白说。
燕回问道:“你是活是死?”
小女孩哼哼唧唧半天,似是在思考:“我既生已死。”
落衡耐心耗尽,拔出匕首径直扎透脚边一个小翡翠玉盒,随手一扔,里面的小镜子摔个粉碎:“妹妹呀,年纪轻轻谈论死生无常是不是太成熟了些,说些纸鸢秋千不好吗?还是说,你主人管的严,这些都不给你玩?”
那小姑娘嘿嘿嘿得笑出声:“你可真聪明,明里暗里向我套话,我说的嘴都干了。得限制一下你们的问题,每人限三个问题,我会回答是或不是。超额,恕不奉陪,游戏结束。”
落衡和燕回交换一个眼神,起码知道了她的一个特征——有嘴,不管是人嘴猪嘴羊嘴,起码是活的。
匕首一路过去戳烂箱子,落衡一个接一个,丝毫没有犯规的慌乱,要是能把那事多的家伙戳死就好了。
燕回突然问道:“你在箱子里会不会移动?”
“不会,默默会默默呆在原地等你们找到——哥哥呀,看在你长的好看的份上,就纵容你犯规到这吧。再用匕首,算你开箱一次,后果自负哦。”
落衡冷笑一声,利落收起匕首:“不敢当,你这声哥哥折寿啊。”
他瞅准一个箱子,手扣在锁扣上,还是下不了手:“燕回,你运气好,你来吧。”
只听“咔哒”一声,燕回慢慢推开箱顶,一只火折子出现在硕大的箱子里。
虚惊一场。
“哥哥运气真好,一下子就开出了重要道具,不知道好运会不会继续眷顾呢?”
旗开得胜,落衡攒了些信心,扣上另一把锁,燕回鼓励地对他点点头。他呼出一口气,只听到“哐当”一声巨响,破旧的箱盖一整个被掀飞。
里面一柱香燃烧着,香炉里不断渗出血。
小女孩笑得愈发放肆:“哥哥呀,你的美貌与运气不搭呀!时间加速,只剩一柱香!快来找我呀!”
落衡慌乱地去看燕回,只见他淡淡一笑,眼神坚定地望着他,并无一丝责备,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燕回又开了一个箱子,朴素的樟木箱子,里面是一截小腿骨。
落衡拎起来打量一翻,扔给燕回,嫌弃道:“像个鼓槌,还算结实,敲碎始作俑者脑袋正合适。”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鬼知道下一个箱子里是什么东西。
他瞧了眼绵延无尽的道路,散乱的箱子跟着没入漆黑中,看不到尽头。
他突然灵光一闪,问道:“你在箱子里吗?”
漆黑的夜幕突然炸上一串烟花,是最老旧的款式,小圈单色,高度离头顶不远,落下的火星落在衣服上能烫出个洞。
只听那小女孩拍手欢快道:“哥哥真厉害,你是最快问出这个问题的,奖励你陪默默看烟花!”
落衡没搭理她,贴着燕回的耳朵道:“我们应该在什么法器中,她是器灵。”
燕回点头会意,趁着器灵欣赏烟花交换信息:“方才烟花上天时,我看到后面有一处高塔。”
这地方尽是些低矮的平房,他俩个子高要是站进去脖子能戳破屋顶,一座高塔属实不寻常。
落衡赞同道:“去看看,我可不想一辈子待在这看劣质烟花。”
燕回试着施展“众里寻他”,竟也能用!红线悠悠地绕在两人手腕上,他点起火折子走进黑暗里。
里面黑黝黝的,可见度不到一尺,走着走着就碰到墙壁,也说不好他们是不是在原地兜圈子。
时间不多了,燕回把火折子往落衡手里一塞,拉起他飞跑起来,遇到一堵墙也不刹车,用骨棒奋力一咂,豆腐渣墙壁顿时碎成渣。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落衡边跑边和器灵打商量:“妹妹,你看过真正的烟花吗?我说的是天穹之上的火树银花。”
“这是你的第二个问题喽,哥哥,你确定要问吗?”
落衡默不作声,静静等她得不到答案。
“……”她顿了顿,“没有……”
“我猜也是,你那个尖酸刻薄又自视甚高的主人怎么肯放你出去撒欢。我有幸见过一次——半座城池都笼罩在光亮之下,绚烂夺目,是开在夜幕上的花朵。所有人都抬头仰望,成千上万的人看的是同一个烟花。风一吹,星星点点洒落。那种震撼非亲眼所见是体会不到的,建议你自己去看。”
小孩就是小孩,一听这个心就开始动摇,心驰神往:“会有紫色吗?默默喜欢紫色。不要黑色,这里的一切都是黑的,丑不拉几的。”
“自是有的,天下万物之色都有,唯独没有玄黑,缤纷绚丽,是夜色下的画卷。就是太短了,稍纵即逝,你可不能眨眼。”
默默想象不出来画卷是怎样铺在天幕上的,主人说过“天之高,不可及”,莫不是有鸟拉着?
提起主人,默默低沉道:“主人不会允许默默出去的,默默要看好飞云塔,这样主人才开心……”
飞云塔!
落衡脚步一顿,面露惊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