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追逐之下,武云堂终究还是逃不过那对方的诡异身法。
每每就在他以为自己能逃出生天,略有松懈之际,对方总能给他来上一击,虽然每次他都能靠着多年的警觉性,下意识地躲过,但是避得过要害,避不过那些刻意不攻击要害的招式。
于是这场追逐下来,武云堂依旧是敌不过奠,只能在用尽最后的余力时,瘫倒在地上,任对方宰割。
“难缠的猫!在下不玩了!”
吁了一口气,奠踩着武云堂的膝盖骨,带着几分愤意,“这就送你上路!”脚下一用力,竟是将对方的膝盖骨给硬生生地踩断了。
可武云堂,此刻连痛苦哀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那凄惨的呜咽之声。
奠略微俯下了身,红痕直指武云堂。
而武云堂则是死死地睁着眼,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落下来的红痕,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殒命那刻,奠突然顿了下来,眼中的杀意栗然消失了,脸上的表情变了,变成了茫然,变成了不知所措。
好机会!
不管三七二十一,武云堂立刻趁着奠迟疑的这个空档,抓起了离他最近一根长树枝,撑着他虚弱无比的身子再一次逃了出去。
漠然地看着武云堂的身影从他的眼前消失,而这一刻,他抬起了手,看着自己那双因为长期练武而起了茧子的手,还有那一身耀眼的红色衣裳,眼底写满了不可置信。
这……这……这不可能吧!
这……这……这不是真的吧!
这不是他!
这是谁?是谁?
“阿朔,醒醒!我是曲望尘!你的尘兄!你的尘……”
熟悉的声音传入了朔的耳畔,朔一抬头,就对上了曲望尘的眼,待看清一切之后……
不!!!
与此同时,奠回过了神,看着空无一人的竹林,狠狠地咬上了下唇,修长的手指插进了墨黑的青丝之中,顺带撩起了额前的碎发,露出了额间的暗色印纹,即而用力地抓了一把,略微阵痛的头皮。
眼底浸着后悔以及愤恨之意,还有一丝被特意隐藏的惊诧。
他必须要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随后,那恢复暗沉的眸子里再一次闪过一丝血丝,刚刚杀的那个人是蓝眸,那地方离着不远!就在奠准备动身之际,一阵音波传入了他的耳中。
域主的五音令!
“哼!这次就饶你们一命!”看着林中的某一处,奠落下了一个愤恨的眼神,便掠身离开了。
武云堂还没有跑多远,他就再一次感受到了奠的杀气。虽没有前几次那么阴厉,但是对于现在残疾的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就在他以为自己这一回真的逃脱不掉的那一刻,奠的气息消失了,或是说,他再也感受不到奠的气息了。
这样的事情只有两种可能性:一、对方放弃追杀他,离开了;二、对方想要杀的更好玩一些,故意隐藏了气息。虽然武云堂很想知道对方是哪一种,但是此刻就算知道也没有用,保不准奠又会绕回来,继续杀他。
所以此刻,他除了逃,便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也不知跑了多久,武云堂感觉他的身体异常的疼痛,尤其是被对方用缠风丝割开的地方,而他的右腿此刻是没有知觉的,他逃跑期间,一点也不敢让他的右腿落地,就怕传上来的疼痛感把他给痛晕过去。
那么,就算奠没有杀他,他离死也不远了。
天色由黄昏转暗,又由暗转明,武云堂再也支撑不住了,就在他体力不支即将倒下的那刻,前方一间破落的茅草屋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霎时,他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加快了脚步,拄着已经磨断了好几截的树枝,一瘸一拐地挪向了那里。
就当他准备敲响那合着的木门时,在强大的理智也支撑不住他败落入残花的身体,眼前一看,蒙头栽倒在了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