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对钱易黛无疑是嘲讽,她哼一声解释道:“什么死心,我早就把这个人看透了。她觉得我是空有外表的花瓶,如果我在她面前展示我的力量,还不是手到擒来?”
她说着一鼓作气追上前头的队伍,丘玄生无言以对,只好闷头跟上。倪林身体不便,粟羽便担负起带众人游览银槐堡的重责,她引着众人一路参观,负责给岑既白推轮椅的人换了三遍,偌大的古城银槐堡还是没看完。
眼见众人都累得不行,粟羽决定逛完最后一个景点就回家休养:“再往前是土地庙,只有办庙会的时候热闹。平时烧香的人不多,你们想去求个平安吗?”
旁人都要提着集市上买来的东西,累得说不出话。最清闲的岑既白问:“你们这儿的庙会庆的什么节?”
“只庆初九。”粟羽抱着装满的竹筐,“这座土地庙很灵的,据说求愿的香客越在人生低谷越有效。我就是被救回来之后来庙里还愿,刚回家倪林就请我到她家做事了。”
“这么灵啊?”岑既白立时来了兴趣,摩拳擦掌道,“我现在就处在人生低谷,正需要土地神的眷顾。”
土地庙以黄土垒就,很符合琅州一带的风貌。一个披头巾的老人坐在庙前,手边是一个装着线香的箭筒。
粟羽讲解道:“平时庙里不许太多人进去,一起进会被那个扫地的婆婆打出来。只能选出一个代表去上香了。”
岑既白踊跃举手:“我我我,一定是我去。”
“那谁把你推进去?”过了近两年的苦日子,苍秾早有找个寺庙许愿的念头,如今如此灵验的土地庙就在眼前,苍秾争抢道,“还是我去吧,我也在人生的低谷期。”
“就你?”岑既白差点站起来,“你在什么低谷区,我现在是差点半身不遂的状态,还要靠人推我进去呢。”
苍秾对她早就不满,反驳道:“你要这么说,我在遇见玄生之前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说话,跟哑巴没什么不同。”
粟羽不愿当众丢人,在两人之间说和道:“你们不要吵,再等九天就是初九,庙会时不限进庙人数的。”
苍秾充耳不闻,说:“我很穷。”
岑既白也说:“我也很穷。”
苍秾道:“我被岑乌菱赶出家门。”
岑既白也道:“我也被岑乌菱赶出家门。”
这人胡搅蛮缠,为了许愿苍秾不得不使出杀手锏:“再找不到救命的办法我妈就要死了。”
岑既白直接说:“我妈已经死了。”
苍秾一愣,最后承认道:“你赢了。”
岑既白自以为得胜大笑起来,没想到钱易黛笑得比她还大声:“哈哈哈,你们两个的人生还真够悲惨的。我就不一样了,不但妈妈姐姐疼我家里还是开钱庄的,各方面都甩你们十八条街。怎么样,粟羽你觉得我跟她们谁更好?”
岑既白呆住,粟羽冷漠道:“你在炫耀。”
被她大肆贬低的岑既白本就不爽,就坡下驴道:“就是,你尽早放弃吧,粟羽不会喜欢你这种人!”
两个人当即吵起来,被岑既白打败的苍秾拉来丘玄生做裁判,问:“玄生你觉得呢,我和小庄主谁最惨?”
“我觉得苍秾小姐和小庄主都很可怜,我家境还可以也没被姐姐赶出家门,从小到大没生过什么病,”丘玄生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不过……我娘是谁啊?”
苍秾和岑既白张大嘴巴,都无话可说。两人一阵眼神交流,最后苍秾推了一下丘玄生:“玄生,还是你进去吧。”
置身事外的丘玄生反成最大赢家:“为什么?”
“是我们输了,你比我们还命苦。”苍秾握紧她的手,鼓励道,“你一定要坚强,人生一定会有转机的。”
岑既白在她身后抹泪,丁汀源也对她点点头。丘玄生不懂为什么最后进庙的会是自己,她走到那个守门老太婆面前,那老太婆给了她三支香,让开身子供她进门。
刚出庙门众人围上来,乐始问:“你许了什么愿?”
丘玄生扭扭捏捏不肯细说,粟羽挥手道:“哦如果你一脸羞涩地说许的愿讲出来就不灵了之类的话那边那个老太婆会笑你。琅州这边没有那种狗屁规定。”
“好吧。”丘玄生迫不得已小声说,“我希望苍秾小姐的母亲能快点好起来,苍姁前辈醒了傲天也会很开心的。”
苍秾和岑既白后退几步,钱易黛问:“你们跑什么?”
“在为我们之前丑恶的竞争羞愧。”苍秾深吸一口气,扑上去搂住丘玄生连声说,“玄生你真是个坚强的好孩子你是天使吗快说你是天使快说你就是天使!”
丘玄生被她勒得讲不出话,钱易黛不禁分神去看立在丁汀源身边的乐始。同样都是三姨妈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么差别就这么大?三姨妈好像说过这个人的来历,钱易黛暗想,好像是说什么东什么会来着……东什么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