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铭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动作已经暴露了心境,还在继续嘴硬:“我不知道,什么凌霄令?”
山千仞阴恻恻地笑着:“没事,不重要,我看他腿根,有一道新伤,怎么弄得?”
巫铭终于是怒了,那道伤口是他们离开瓜州时被暗箭刮伤的,没想到这人竟然真的抓了玄萧,他的剑擦破了眼前人的脖子,他说咬着后槽牙说出这几个字的:“你、说、什、么!”
“呵……他从了我,啧啧,那滋味真是不错,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看他痛极了拧着眉也不吭一声的样子,还有他晕过去时眼角不受控流出的泪,要说缺点也有……”山千仞“嘶”了一声:“我胳膊上被他挠得不轻,这不,才刚结了痂。”
“住口!”巫铭的手抖了一下,山千仞趁机发起攻击,巫铭连忙去挡,他后退几步再回头,那山千仞已经跑得没影了。
他听到山千仞远去的声音说:“巫铭你还记得漠北的白骨崖吗?你知道那为什么会有个大阵,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白骨吗?你来到这个世界,本就是踩着千人万人的尸骨,你自己又能干净到哪去……哈哈哈哈……”
巫铭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他的记忆前世只到身死,今生两三岁前的事根本没有记忆,他累得倒在地上,盘算着以后一定要向玄萧问个清楚。
过了一会,他听到冰墙有被凿动的声音,士兵终于来了。
“小将军,冰墙太厚,我们刚刚拿火把和凿子开路开了很久,您还好吗?”
“无事。”巫铭望着身后那处窟窿,他用剑支撑着自己站起来,他必须尽快提升自己,变得更强,救回玄萧!
又是一封飞鹰
巫铭拆开信封,是盛乐城开阳舵的信息:【先前阁主受伤现已安全回到盛乐,阁中有敌人细作,本舵为保阁主安全未曾传信,阁主传话,巫公子继续待在边境,尽量不要离开,阁主认为巫公子可信,最适合调查传讯使中的奸细,此事交于公子最为保险,阁主说,再见便是东都。】
巫铭愤怒的一拳打在地上,若是这个消息能早到一会,他定然会将山千仞毫不犹豫的杀掉!怎会让人跑了。
巫铭虽然遗憾没有杀掉山千仞,不过也没有一直纠结于这一时的胜负,他烧毁了信件,他明白玄萧的意思,留在边境手上有兵会比他一人南下相对安全,且传讯使为了与北夏联络,必然会在北方,去别处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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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萧收拾好行囊,在屋里坐等道垣,他手上握着半截旧簪,那簪不是巫铭的。
簪子很古朴,是木制的,这是玄萧在山千仞囚他的屋子里发现的,簪子的另一半早已被玄萧扔在火里烧掉,山千仞竟还留着它。
玄萧记得自己当年斩断山千仞发簪时心中的正气,一心向道从不畏惧邪恶,如今细细想来,与其说自己是成熟了,不如说是被世道消磨了胸中的不忿,成了自己厌恶的样子,一腔热忱终成麻木不仁。
玄萧自言自语着:“我亦是肉身凡胎有五脏六腑七情六欲,被打会疼,被骂会悲,又怎么可能完全超脱物外……”
当年那句“我不在乎”成了笑话,他终究还是在乎了。
有人叩门,道垣的声音传来:“阁主,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