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熵思量道:“那群人是兵,这是你的分舵联络点吧?这个分舵看起来也算隐秘,连这里都被朝廷掌控,那其他……”
玄萧想打断曲熵,可曲熵坚持要说完:“你叛国之罪,还是及时回头的好,既已是死人身份,何必又要纠结于过去?况且三年,你的部曲恐怕早已四散的四散被端的被端,想要东山再起谈何容易?”
玄萧悲从心起,声音不禁控制地有一点颤抖:“叛国……呵……是啊,老夫不过是乱臣贼子,败走的流寇,逃命苟活就行了,还管这些做什么?”老夫所为乃为了我北玄黎明百姓,为天下苍生,明知有些事是罪,可我在这个位置上,不得不为。
后半句他并没有说出来,只能埋在心里。
巫铭听了曲熵的话,抿了抿嘴,又看了看手中的剑,尽管内心有一丝纠结,仍旧对玄萧揖首道:“玄萧,谢谢你救了我。”
玄萧心道:你的确应该谢老夫,否则你已经死了。
“但是你是害了泉山派的凶手,你我终究道不同,有朝一日,恐怕免不了刀兵相向,我想到了一个去处,我们就此别过吧,改日再见,你我就是仇人,剑我还你。”说罢,把剑放在马车上就向外走。
巫铭想着,自己与玄萧终究不是一路人,他若是跟着玄萧,难保自己不被玄萧利用,变成伤人的刀。再者,他跟着玄萧,却不能下手杀他,这便是对不起自己的族人,与其一路纠结徘徊,不如趁早分道扬镳。
“你能去哪……且剑既已认主,那便是你的了,我曾经也坐拥天下人三成财富,这一把剑还是给得起的,何来还字一说?”心脏在那人身上,玄萧便不能放他离开,若是巫铭被旁人杀了,他心口的元灵被人搅碎他自己也活不成。
巫铭刚走了一步,却听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他回过头就看见玄萧摔倒在地,痛苦地捂着胸口咳嗽。
巫铭心头一颤,忙蹲下去扶玄萧。
“你……你怎么了?”
“阿铭,你是因为恨老夫,又难以下手杀我才走么?”
巫铭没想到他竟看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还没组织好语言回话,就听玄萧继续说:“你应当也瞧见了,老夫这心疾不轻,这病发的时候啊,真气便散了,内力也滞塞,要在此时杀我,易如反掌。”
巫铭听后的确有些想动手。
“要杀便杀,老夫,只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给老夫个痛快。”玄萧眼里满是悲戚:“我的确该千刀万剐,可凌迟太疼了……老夫不想再受第二遍。”
巫铭听了这句话,愣了一瞬,他当时只将这人罪状公之于众,却没想到他最后是被判了凌迟,但他同时也疑惑,玄萧怎还活着。
玄萧猜到巫铭在想什么,他道:“傀儡移魂术替了我一命,我苟活下来只是为了完成一些必须完成的事,就随老夫走一次,可否?”
见巫铭不回答,玄萧又补充道:“最后一次,绝非伤天害理。”自从巫铭恢复记忆,玄萧便知道,留不住他了,若是强留,必会出事:“给老夫一个机会,老夫会给你巫家满门一个交代。”
巫铭顿了顿,回答:“那就随你走这一次,若是你要做任何对北玄不利之事,我必杀你。”
“好。”
在巫铭不注意时,玄萧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