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人是阁主朋友,朋友死了,凶犯又在白象阁内,阁主这么不挂心,莫非是知道凶犯是谁了?”白朝驹轻快地笑着,仿佛在说一个玩笑。
阁主微微挑了下眉,心想这小子不仅不是来卖消息,反倒是来套我话的。他没有回答白朝驹的问题,而是说道:“我倒是知道,你有个值钱的情报。”
“阁主的意思是?”白朝驹问道。
“你们是公主的人。”阁主说道。
如果这算值钱的情报,那阁主就不可能是公主的人!
白朝驹眉头一皱,应对的话还未出口,就见公冶明甩出腰间无刃的长剑。
他手腕一抖,无刃剑尖在地板上擦裂,硬生生露出个斜斜的断口,断口尖部锐利,形似横刀的刀尖。
剑尖刚断,空中掠出数个黑影,向他袭来,不多不少正好三个。
三个黑影各自裹挟着利刃。公冶明手中的银刃快速点过,两个黑影倒在地上,额头都有个一指长的血口。
最后那个龟公,被他用残破的剑尖抵着喉咙,颤巍巍的半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就算是没开刃的剑,也可以伤人的。”阁主笑道,看着那半跪在地龟公,“下次可知道了?”
龟公连连点头,目光乞求地看着面前持剑的少年。
就在这时,龟公看穿了少年的犹豫,他微微抬手,手指间夹着另一柄利刃,往公冶明小腹刺去。
俩人相隔不过一剑,如此近的距离,常人定是躲不过的。白朝驹赶忙往前迈步,要将龟公从公冶明面前推开。
但他还是晚了一点。比他更快的,是公冶明手中的长剑。他抖了下手腕,剑身上的血霜便厚了一层。那龟公出刀的手腕,顷刻间瘫软下去。
公冶明握紧长剑,双目对上了侧坐塌上的男子。
阁主看着这名持剑的少年,目光难掩惊讶之情。
“且慢。”白朝驹伸手,拦下了公冶明持剑的手。
捕捉到俩人间细小的互动,阁主敏锐地觉察到,这俩人关系不一般。
他坐直了身子,体态前倾,饶有兴致地看向白朝驹。
他的确对他边上那位少年的来历很感兴趣。但那位少年,说到底只是他豢养的护卫,同自己这些已经死去的护卫差不了多少。不过是身手更好,面容更佳,对自己的威胁更大罢了。
要交易情报,得找主人才行。
“你想知道害死方大人的凶手?我的确可以透露一些消息给你。”阁主说道。
他可是个相当精明的生意人,白朝驹心想着。
他居然主动要向我提供消息,他不可能这么好心,他应当想让我拿小老鼠的身份做交易。
“我不能告诉你。”白朝驹果断拒绝道。
“你先听听我条件,再拒绝也不迟。”阁主笑道,“我要那柄刺死方大人的刀。”
刀?白朝驹心想,那刀可在衙门里,自己若是把刀拿出来,可不得被当作从犯了。
二人从白象阁走出,白朝驹的内里已经湿透。
单是同白象阁主对话,就让他倍感压力,更别说公冶明一下杀了他的三个暗卫。看着刀子三进三出,他佯装镇定,其实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但话又说回来,倘若公冶明不率先出剑,那些暗卫未必会蜂拥而上的攻击他。只能说他艺高人胆大,仗着本领厉害,才敢如此行事。
白朝驹侧过头,看向公冶明的侧颜,他的双鬓和额角全是细密的汗水,脸上的粉脱落大半,面中那道红色的疤痕,几乎遮掩不住了。
难道说……他其实也很害怕?
白朝驹笑着搂上他肩膀,宽慰道:“今夜咱们收获不少呢,多亏了你威胁阁主的那几下。”
“收获……不小吗?”公冶明疑惑道,他感觉俩人聊了很多,但聊天的内容毫无进展,根本没达成像样的交易,也没聊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当然不小。一来,咱们得知阁主不是公主的人。二来,我想阁主并非凶手。”白朝驹笃定道。
“为何?”公冶明问道。
“因为他说了,让咱们拿刀给他。”白朝驹说道。
“刀是凶器,他要凶器,不正说明他是凶手吗?”公冶明问道。
白朝驹笑道:“穷人才选择回收凶器。富人杀了人,会把凶器留在衙门里。更别说这刀,还是件嫁祸的凶器。”
“富人为什么要把凶器留在衙门里?”公冶明问道。
“你听说过白鸭吗?”白朝驹鬼兮兮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