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安塔芮丝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只是太惊喜了。我没有想过今天会在这里看见你——事实上,昨天晚上我还在和西茜讨论如果我想给你寄圣诞礼物应该送到哪里。”
“上个圣诞节,我给你寄的礼物收到了吗?”
安塔芮丝的脸色瞬间变得精彩纷呈。这让阿尔法德颇觉有趣。一只中国特产熊猫造型的胸针,不至于让她露出这种欲言又止的表情吧。
对上叔父好奇的眼神,安塔芮丝艰难地开口,“如果你是指那张印度飞毯的话。”
……安塔芮丝还没有尝试坐上去,沃尔布加就将它扔进了储藏室。事实上要不是安塔芮丝求情,沃尔布加早就把它扔进壁炉烧掉了。她也没少骂阿尔法德不着调带坏小侄女。
“什么?”阿尔法德诧异道,“不是——那是给西里斯的。”
安塔芮丝沉默了。阿尔法德也沉默了。后者毕竟是成年人,他尴尬了一瞬间,清了清嗓子,“嗯。我是说那它还好吗?”
他考虑过外面随便租借的猫头鹰会不会不靠谱,他想过它可能找不到两个孩子,但绝对没有想过它会把礼物送错。都怪那个一口怪异法国口音的老板,阿尔法德现在都能记起他打了个响亮的酒嗝,拍着圆滚滚的肚皮跟他打包票的样子,那会儿他担忧老板塞进裤腰里的花衬衫会不会被撑破。
等等,说到酒气,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阿尔法德不确定地看了看安塔芮丝,又看了看一旁安静当壁花的路易斯,这俩小孩的脸为什么红得像打翻了腮红?
起初他隔老远以为自家小侄女和诺特家的男孩在调情,这他怎么能放任不管,安塔芮丝才十岁,十岁呀!所以他忍痛放弃了刚刚在舞池里看见的一个身材火爆的辣妹,刚刚好及时出现打断他们。
很快,阿尔法德就将注意力放在了小桌上的两只空高脚杯。“你们刚刚喝了什么东西?”他左看看又看看,问他们两个人的意图很明显。
“咖啡。”安塔芮丝抢答。
谢天谢地,神游的路易斯终于发现了阿尔法德危险的眼神。他以为自己很认真很正经地倾听,实际上眼神早就游离了。“蓝莓汁。”
指望这俩给出正确答案,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了。捏着高脚杯,阿尔法德凑上去闻了闻。这一闻,不得了了。他的脸色变得很精彩。
阿尔法德表情微妙,“你们把蓝莓茶和爱尔兰之雾当普通饮料喝了?”
这不能怪他们俩没有一个识货的,只能说马尔福家族的家养小精灵为了这次宴会煞费苦心,使尽浑身解数在食物饮品上下功夫——却没有考虑到在场年龄较小且无人看管的小巫师,酒水甜品都是放在华丽非常的长桌上自取的。
安塔芮丝和路易斯对视一眼,齐齐摇头。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不是你拿来的?
我拿的时候也不知道呀。
安塔芮丝和路易斯的挤眉弄眼终结于阿尔法德的放声大笑。
这位四十岁未婚的先生,眼角已经有了淡淡细纹。大概是常常风餐露宿,所以皮肤粗糙,整个人呈现出一种颓唐的沧桑感。他长得英俊——反而因为这种沧桑更增魅力。他大笑的模样,依稀能窥见年轻时的意气风发。
“我很抱歉……”阿尔法德揉了一把安塔芮丝的头发。“我的头发!”后者叫嚷着躲避他的大手。
“我一想到你们两个单纯的以为他们是饮料我就想笑——当然,他们的口感很接近饮料。只是看看你的脸——”阿尔法德说着又笑了。
好在阿尔法德总体算是一个合格的大人,他笑归笑,笑完了叫来家养小精灵,给安塔芮丝和路易斯一人一杯醒酒魔药(它们为今天的订婚宴准备了很多)。“当点心吧。我说你们两个。”
路易斯红着耳朵根点头。
安塔芮丝也红着脸点头,刚喝了醒酒魔药,药效还没有起。她依旧感觉头重脚轻。
后劲十足的酒精麻痹了神经。她感受到一种模糊的说不上来原因的快乐。安塔芮丝把自己的感受告诉了阿尔法德。
“当然不是。大概是它们在酒里加了一点欢欣剂。”
“这是被允许的吗?”
“一点欢欣剂让你更开心而已。它们只是忽视了你这样冒失的小鬼的存在。”
“那它真是个好东西。”
阿尔法德摇了摇头。
门口传来一阵骚乱。
“……”因着这突发状况,阿尔法德张着欲说话的嘴巴闭上了。
当门厅的人都将视线投向大马尔福引着走进来的男人身上的时候,安塔芮丝随大流看了过去——
穿着黑色的斗篷,斗篷帽子立在头上。身材瘦削,站在瘦高的阿布拉克萨斯身边比他还要高一点。
他抬起了头。他有一双浓黑的眼睛。
安塔芮丝看清了他的脸——脸上遍布黑魔法的纹路,充满了怪异感。即使是这样,依稀也能看见几分英俊。也许他从前有一张非常英俊的脸。
阿尔法德的目光变得很奇怪。
贝拉是所有人中第一个迎上去的,她的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狂热。这种夸张到有些癫狂的表情让她的美貌打了折扣。
阿布拉克萨斯对陌生来客的态度很奇怪,既像朋友,又带着恭敬。
安塔芮丝听见,贝拉喊他,“伏地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