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当真的吗?”溪鹤凑近他:“我知道你们与瑾娘的交易,她不愿告知我具体,可我又不傻,我是她不得已压在你们这儿的质物,你何必装模作样?”
文渊周端起茶杯浅啜一口,眸光幽深地落在她脸上,缓声问道:“昨日为何邀友人赴宴?”
不待溪鹤回答,他便握住她的肩,暧昧问道:“为何……质物不能是赵宗瑾?”
溪鹤思虑混乱,呆愣瞧着文渊周,为何要邀友人,因为……
“你爱我的,溪鹤,你想同我一辈子。”
文渊周一句话砸的溪鹤心中泛起涟漪。
“爱?我喜爱你的模样,我想把你锁在我的珍品柜里,想看时便看,想把玩时就能触摸,这也是爱吗?”溪鹤盯着他,眼里满是疑惑。
“是爱!”斩金截铁,不容置喙。
“真的吗?那我爱的可多了。”溪鹤明白对方是在忽悠她,趴在窗栏上斜睨着他:“你这番模样的,我爱的可不止你。”
文渊周眼尾倏然漾开一抹昳丽,玉竹指节扣住窗栏,将人困在怀中,嗓音浸着柔情,眼底却翻涌欲色:“我这番模样?不知还有谁,得夫人垂青?”
颈后气息灼热,溪鹤微微避首,声音清晰:“文渊周,我不厌恶你,既为夫妻,我自会试着把你当做家人。”
她回首,眸中明亮倒显得文渊周像个色鬼。
她继续说道:“不过,你不能光天化日,这般唐突,太奇怪了。”
文渊周微微点头,起身掩去情意,落寞言道:“如你所愿。”
“嗯!很听话,这样我就会慢慢喜爱你了。”溪鹤难得的夸奖,却惹得文渊周身子一颤。
房内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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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溪鹤突然起身,拽着一直盯着她看的文渊周前往书房,书房空荡,一张书桌,几张红纸,几根毛笔,一盘墨汁。
她推文渊周入座,柔白素手压着他的肩,眼目光灼灼:“这以后便是我们的家,对吧?”
文渊周疑惑,笑着答:“是。”
“我们是一家人,对吗?”溪鹤眼睛发亮。
“一家人……是,我们是夫妻。”文渊周嘴角压制不住的笑意。
“夫妻?好吧!夫妻应该知根知底,绝不相欺,对吗?”溪鹤眼里光愈发明亮,都有点晃人。
被晃得失了心神的文渊周揽过妻子的腰,沉声答道:“是,我不会欺你。”
溪鹤不想管动手动脚,反正也是夫妻了,管也管不了。
她终于说出目的:“文渊周,你有多少财产?”
“怎么,你要管家?”文渊周声音变得蛊惑。
溪鹤连忙点头:“是的!是的!你不是说我主外吗!我得知道家里有多少钱啊?”
文渊周抓住时机,脸贴到妻子柔软怀中,闷声道:“我列单子给你,你想做什么便做吧!”
溪鹤很是高兴,双手习惯性得摸着怀中人的脑袋,正如她和赵宗瑾相处一般,怀中人嘴角气息打湿她掌心,好不暧昧,可她脑里被正事塞满。
“我要将院中矮墙拆去,再种点花草,移栽几棵树,再建长廊将我们宅子连在一起。我们以后就住这边屋子,屋内太空了,太丑了,我要摆点物件。你有喜爱的藏品吗?要不也摆出来,我的特别多,我要想想怎么摆……”
文渊周鼻尖萦绕妻子香味,轻捏掌中软腰,呼吸愈发沉重,耳畔喳喳不休的言语一句也没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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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洒入庭院,新婚夫妇对坐而谈。
溪鹤靠近烛火,捏着单子细看,试图找出隐藏在其中的财产:“真的只有这些吗?”
天都置办的一处宅子已记于溪鹤名下,柳州偏僻村里有一间屋宅和几分田地,却已荒废。银钱不过百两,衣物几件,无血脉亲人,无丫鬟小厮,身体有疾,常年喝药,这么可怜吗?
她疑惑,文渊周真的没骗她吗?
文渊周端着青玉碗默默喝药,眼里闪上一抹愧色。
溪鹤眼神向来不错,抓住这抹愧色问道:“你不会偷藏财物,不想告知我吧?我可是你的家人。”
文渊周骨节分明的手攥住药碗边缘,思索一番,拿起溪鹤所写的财物列单,可怜说道:“夫人没有隐瞒吗?我确有欺瞒,夫人可要允我留一点点私房钱备用。”
溪鹤见他风流美人模样,想着自己隐瞒的可不是一点点钱财,婉言说道:“算了,谁叫我是当家人,是我的错,我以为你养尊处优,还骂你贵公子毛病,原来你也不易。”
文渊周身子一顿,声音温柔得渗人:“我只是落魄子弟,当年富贵皆去,夫人,我来日只能依靠你。”
“放心吧!我绝不会饿着你。”溪鹤保证。
二人又一起察看他人所赠送的婚礼财物和礼金。
房次卿赠送的凤凰牡丹在烛火照耀下仿佛活过来一般,溪鹤被迷得移不开眼,文渊周一块黑布掩去华色。
溪鹤其余好友皆是普通丫鬟小厮,或是小商小贩,礼金微薄,所赠之物普通,却得她喜爱。
倒是文渊周一方的礼金丰厚,礼物富贵,她很满意。
溪鹤捧着火烛问道:“你算清楚了吗?”
文渊周接过火烛:“自是无错。”
“如此,我便放心了,有钱才能不惧事。”
“我以后不会骂你交的都是狐朋狗友,他们出手还是很大方的。”
文渊周听溪鹤言,在她耳边问道:“你从前看我,这么不堪?”
溪鹤吹灭火烛:“如今也是,节约火烛,钱花的可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