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容就算看不懂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城中医师那么多非得掳她过来,也就是有跟沂国有关系了。
她抬步走过去到那村民身旁蹲下查看,只寥寥看了几眼,心中不由得一惊,再抬头扫了一眼这周围,“这附近可有水井?”
常煜立马应道,“有。”
“打一碗水过来。”
“是。”
魏长引正欲走过来查看,却被祁夜容冷声阻止,“你莫过来,最好离这里远一些,包括一些尚未中毒的人,离这里远一些。”
“祁夜娘子可有头绪了?”第五囵问道。
“应该。”
不到片刻,常煜就端着一碗井水走了过来。
祁夜容接过来凑近鼻间闻了闻,开口道,“可有匕首?”
陈去将别在腰间匕首取出递给她,只见她刚接过就取出刀刃在自己手心重重划了一口子,便将匕首抛还给了陈去。
她这一举动干净利落,不带一丝犹豫,划破手心刹那间甚至连眼睛都不曾眨过,随即将手心涌出的血滴在那碗井水里,就跟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鲜血打破婉中水面那一刻,竟从鲜红变得乌黑,一滴两滴,直至一整碗水都变得漆黑无比,犹如浓墨,直接肯定了她在心中的猜测。
她站起身来,“确是中毒无错,只需让他们服下瓜蒂散吐出毒素,再取以防风煮水服下,便可拔除毒根,痊愈如初。”
魏长引下令道,“照她说的去做。”
“是。”
周边下属都按照她所说的开始忙活起来,魏长引吩咐了人从马车里拿来纱布和膏药朝她走过去,递给她,“止血。”
祁夜容面无表情的接过,随意的将药粉撒在伤口上,手嘴一同将伤口包扎好了。
“楚平王就连做事都需要在义庄。”祁夜容冷声开口说道,“将我带来就为了给你的人解毒,可你今日随意派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我带走,可有想过置我于何地?”
“此事确是我鲁莽,我定会帮你善后。”
得昔日宿敌一句承诺,她竟有些放心,“如此甚好。”
一个时辰过去,魏长引请来医师再为他们看症,竟真的全好了,毒根也被拔除的很是干净。
祁夜容站在那义庄牌匾那里,脸色沉重。
南沂蛊毒,是他们沂国最为罕见的毒,虽为罕见,可解毒之法却是最为简单,且只有沂国才有。
若非她服过百毒丸,知晓以血验毒,怕是今日中毒的都得葬身于此。
“祁夜娘子应是丞相之女吧。”第五囵从她身后走来,“生的像我认得的一位故人。”
“故人?”祁夜容看着他,如此年长,又在魏长引身旁,莫不是那军师第五囵?
“是啊,她名唤姬牡容,不知你可认得她?”
祁夜容直接否认,“先生怕是认错人了,我不认得,也不曾听过。”
“许是我老了,记性变差了。”第五囵又说道,“不过娘子竟会解蛊毒,不知是从何本医书所探到的?”
“瞎翻着来看,碰巧记得罢了,小女愚钝,不及先生所知。”
第五囵呵呵呵的笑了笑,“丞相有女如此,何其甚哉。”
“不过,先生方才所言,那姬牡容,是何人?”
“她是沂国第一美人,沂国的长公主。”第五囵缓缓道来,“可惜天妒红颜,只是今日见到祁夜娘子总觉得你有些像她罢了。”
“沂国长公主?”
她在沂国活了十几年,都不曾听过这位沂国第一美人的传闻。
“那应是个长得极为好看得娘子了,可惜我生的晚,久居深闺,不曾见过,倒是有些遗憾了。”
“若是遗憾,不妨带你去看看。”魏长引的声音传进耳边,转身看去,只见他慢慢走来。
“王爷。”第五囵朝他行礼。
“先生,常煜那边有事请您过去一趟。”
第五囵离开后,就只剩他们二人。
祁夜容淡声问道,“何时送我回去?”
“如今城中已经传出废物王爷与丞相之女被贼匪掳走,下落不明,宫里已经派出了人搜查,相信很快就会搜查到这边。”
“何时?”
“不管何时,你我都不能回去。”魏长引这一句话直接断了她的念想,“那群贼匪的出头,你难道不想知道尾巴那头在做什么?”
“无非,是跟和诜有关。”祁夜容一语道破。
他们二人都是从过军的,和诜背后的利益关系复杂,偏偏他是最拿捏不定之人。
“如今你死里逃生,但也难免再陷漩涡,你不愿沂国百姓遭难,我亦不愿我部下被害,若要解决此蛊毒与城中祸乱之事,恐需要你来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