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佼?”
魏长引不过刚醒,便立马认出了眼前的女子。
“看来是清醒了。”她说着,将人扶了起来,靠在那石壁上。
魏长引抬眼看了看她身后的男人,沉声开口,“……闻嵻。”
“怎的连你也认得我。”闻嵻皱着眉,好歹他也是数一数二的刺客,今晚竟被两个人同时认了出来,他还能不能混了?
“他可不是喝了你的迷药昏倒的。”祈夜容缓缓道来,“他是体内的毒性复发才导致昏迷,就凭你那些迷药,最多也就只能迷倒我的士兵长。”
“你!”闻嵻被堵的无话可说。
“你没死。”魏长引目光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人,语气有些虚弱。
“如你所见,我现在是祁夜雷进的女儿。”
“祁夜雷进的女儿?”魏长引皱了皱眉,“你怎能干这狼狈为奸之事?”
“()莫说那么多废话,你既认出我,那便也清楚,我是来救你的,并非是来杀你的。”祈夜容不想在这个地方与他废话,解释缘由。
“慢着,你何时说过你是来救他的。”闻嵻打断她说话。
“我没有与你说吗?”祈夜容回头。
“废话。”闻嵻从容淡定的应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
“……我没有答应。”
祈夜容略微不爽的皱眉,“你觉着,你能打得过我?”
“……”
闻嵻无言以对。
他确实打不过。
“我自然我打不过,但我也不能让你把人带走,坏我名声。”闻嵻依旧我行我素。
“若我没猜错,指使你的人是和诜,他让你把我绑到这里来,估计明日天亮他便过来找你要人。”魏长引目光平静的撇了闻嵻一眼,声音有些低沉沙哑。
闻嵻只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和诜……?
祈夜容微微蹙眉,这名字她似乎在哪里听过。
“不知赵将军,又是因何缘故来寻我?既已金蝉脱壳,大难不死,又为何孤身一人来此地寻我?”
“沂国的将军打了胜仗后被赐了死罪,知晓的上有王亲国戚,下有老弱妇孺,而如今我活生生站在你面前还成了祁夜雷进的女儿,你不惊讶?”祈夜容看着他,语气淡淡的开口道,“还是说,你知道祁夜雷进与沂国有勾当。”
“赵将军,……慎言。”
“要我慎言,难道魏将军就不要慎行吗?”祈夜容微微颔首低眉,看着魏长引的眼睛,压低了声音道。
“自两年前瑾沂两国那一仗,你我二人都惨遭埋伏收了重伤,现如今你武功尽废,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可那时候你我二人约战,又有何人知道?”祈夜容目光凝重的看着他。
“你怀疑瑾国有奸细,我自然也怀疑沂国有奸细,可如今我查不到真相,回宫后,赐死我的缘由我也不清楚,更别说有人将我救下换了祈夜容的身份,我需要真相,而如今只有你能帮我,这便是我来寻你的缘由。”
“可我又为何帮你?仅凭你今夜孤身前来救我一命?”魏长引反问道。
“凭我手中有你想要的东西,与其说是你帮我,不如说我们二人联手,各取所需。”
言罢,祈夜容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而这东西便是那份伪造的通关文牒。
早在两个月前,她调查沂国奸细的时候便得来一个消息,瑾国暗地流通着一本伪造的通关文牒,分不清真假,有了这个文牒,那进入瑾国那便是轻而易举的。
而魏长引此番被故意抓到便也是为了寻出那份伪造的通关文牒,当他看到祈夜容手中的东西后,脸上那平静的表情也是有了细微变化。
“这东西是我来此地前在山脚下截到一个贼人拿到的,我不知这是真是假,但我相信魏将军,不,应该唤你一声楚平王爷,你比我更需要这份东西。”
魏长引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祈夜容转过身背对着他,“当然,若王爷不想要,那我明日便交给和诜世子。”
“你把东西交给他,你只会死的更快。”魏长引沉声开口道。
“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如今知晓我身份的不过是你与闻嵻二人。”祈夜容毫不在意他口中的死的更快,反而淡定从容道,“如果我要死,我先拉你垫背。”
说着,她转身看向魏长引,只见魏长引嗤笑一声,“若不是你死了,我倒是真怀疑当初暗地里埋伏我的人是你,现在看来,你看着倒是比我可怜得多。”
“身处这乱世,你我看惯百姓颠沛流离,饿殍遍野,又有何人不可怜?”
听到这番话,魏长引心中确确实实是敬佩这个对手的,若非当初二人达成协议,两人约战,输的一方退兵,绝不可伤一兵一卒,二人便是这样打了三天两夜,最终惨遭冷箭埋伏,双双重伤。
“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魏长引开口道。
“只要不是伤天害理,莫说三个,你便是说上三十个,我都答应。”祈夜容蹲下来,一脸认真的看着他,满眼诚实。
当然,一旁的闻嵻自然也是不情不愿的给魏长引松了绑,还将此二人送出了洞口。
离开前,他还不忘对祈夜容说道,“你莫忘了,我欠你的今晚已经还清了。”
“自然。”
说完,祈夜容便带着魏长引下了山,不过才走几步路,祈夜容就察觉到不对劲,魏长引也停下了脚步。
借着月光,祈夜容回头,只见魏长引也看着她,二人目光交汇,尽管没说一句话,但也似乎领略了对方的意思。
附近有人,跟着他们!
眼看距离她下马的地方只有一段路,正要带着魏长引下去时,幸得她眼尖,一把利剑从魏长引身后袭来,她一把将魏长引拉倒在自己怀里,一只手握住了那剑锋,刹那间,手中鲜血顺着他那白皙的手腕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