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前,祈夜容醒来时是被吓了一跳的,看到阿绿,尽管自己否认她不是祈夜容,阿绿也只是觉得她是犯了病。
但是她好歹在战场上指挥过士兵,她冷静下来后,愣是抓住阿绿问了好多事她才缓过神来。
她知道自己就是赵佼,只是不知道被何人所救带到了这里,成了这个就连贴身婢女都分不清真假的祈夜容。
甚至还是个弃女,七岁时被扔到这荒芜庭院自生自灭,全由阿绿照顾长大,却在前些日子跑了出去摔下山头,是阿绿及时发现将她来了回来。
也就是在祈夜容摔下去的时候,有人将她带了过来,调换了身份,那她的模样难不成也与祈夜容相似?
还未等她理清思绪,那难云仙的女儿竟过来探望她。
“听说阿姊跑了出去,受了伤,不知好些了吗?”
她在屋内,不曾看到祈夜滢,只见到一抹身影驻足门外,也听得出那祈夜滢的语气确实充满了担忧和焦急。
“二娘子还请放宽心,我家女公子已经醒了,大夫说暂无大碍。”阿绿应道,“二娘子今日怎的得空过来了。”
“我今日是过来给阿姊送东西的,也想过来看看阿姊身子如何了,是否恢复了,可还需请医师过来?”祁夜滢说着,不经意的往里瞥了一眼。
只看了一眼,便对上了屋内人的目光,祈夜滢不知怎的连忙避开了,轻声道,“看到阿姊无碍,我也放心了。”
“阿青。”
祁夜滢唤了一声身旁的婢女,只见那婢女将手里端着的东西呈了过来。
屋内的祁夜容倒是没看见她身旁的婢女带来了些什么。
阿绿看着那婢女端着的是一件新衣,还有一些银钱,还有一些糕点。
“这银钱和这些糕点是阿母让我拿来给阿姊的,这新衣是我给阿姊裁的,这岁时到了,阿姊也醒来了,阿绿你可以替阿姊买些所需之物,添置些新物,这新衣阿姊若是不合适阿绿你可拿来给我改一改。”
说完,祁夜滢将那些东西递给了阿绿。
“劳烦女公子亲自跑一趟了,阿绿先行替我们女公子多谢二娘子了。”
“若还有什么需要只可来寻我,或者跟阿青说一声罢。”
后又交代了几句,祁夜滢就离开了。
阿绿拿着拿着东西进了屋,只见祁夜容正大口大口的啃着那前些日子她买来的黍馕。
不过祈夜容不喜欢吃,但看到祈夜容现在大口大口的吃着,阿绿连忙给她倒了杯水,“女公子你慢些吃,别噎着了,先喝点水。”
“无事,那祁夜滢过来做甚?”祁夜容看着被阿绿端进来的东西,“这是何物?”
“这是二娘子给女公子你裁的新衣,这是女君给的糕点和银钱。”
“银钱?不是说每月准时送来吗?怎的,提前了一个月?”
“应是岁时到了,过几日是乞巧节。”阿绿这才想起来,方才那那女公子说的岁时,再过几日便是瑾国的乞巧节了。
她见过,在瑾国的边界,每到一定时日,那月色当空的夜晚,一些灯火明亮总会升上夜空,恍如星光,灿烂的很,每每这个时候,她都会看的出神,就像那昏暗的黑夜里升起来盏盏灯火,天空很大她看不完,她也确有听过,那时是瑾国的乞巧。
“乞巧?”祁夜容放下那黍馕,扒拉了一下那新衣,“我这妹妹倒还真人美心善,心灵手巧啊,这竟是她裁的衣裳。”
祁夜容轻轻的摩挲着这新衣,“既如此,过几日的乞巧节,你带我出去走一走。”
阿绿没有说话,倒是一脸犹豫,“女公子你不曾出过这院子,当真要出去吗?”
“那是以前,现如今你看我能吃能喝,有何不可。”
阿绿到底还是答应了,只是她不曾想过,到了乞巧这日,她家女公子竟骑上马跑了。
乞巧节当日,街市已然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笑语盈盈,到处洋溢着节日的喜庆氛围。
随着那轮皎洁的弯月缓缓升起,将柔和的银辉洒满大地,那街上的灯笼也逐一亮起,五彩斑斓,将夜色装点得分外妖娆。各式各样的小摊贩们扯着嗓子叫卖着,吸引着过往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挑选心仪之物,整个街市沉浸在一片欢乐与祥和之中。
祁夜容面带纱巾,只露出一双明眸,虽然这瑾国人不曾见过祁夜容的真容,可也不碍于有人见过她赵佼的真容,戴上面纱也好以防万一。
正走着,一道熟稔的声音传到耳边,她对声音特别敏锐,这也是她在战场上能把敌人打的节节败退的原因之一,就是在这如此吵闹的街市里也能听得到。
这声音,她只感觉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她想一探究竟,可阿绿紧跟着她,耳听那声音越走远远,祈夜容只看到了远处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便让阿绿去买来给她。
而她转身便朝着声音那方向去了。
在一个酒楼里,声音越来越近,她并没有上楼,而是在酒楼旁卖簪子的摊贩停留。
“如何,找到王爷了吗?”
“这附近都搜过了,没有王爷的踪迹,不如我们……”
“不可,现下不可大规模搜查,若是惊扰到百姓,此事定会传进陛下耳中。”
“不若这般那该如何,王爷本就受了伤,如今还未痊愈,那伙贼人是冲着王爷来的,若还寻不到王爷,那王爷不就……”
“闭嘴!”
一阵沉默。
“通知所有赤虎卫,全力搜查王爷下落。”
“是!”
赤虎卫?
那不是瑾国将军魏长引的侍卫吗?
又为何这几人,说的是王爷……
她思绪片刻,转身便离开寻来一匹马,途中,还寻来一个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