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太阳西下,外面没有那么晒,夏侯渊带着紫樱骑马来到营地外的草原上。
夏侯淳因公务留在营地忙碌,而盛华公主午饭之后习惯午休养精蓄锐,夏侯渊趁机叫紫樱骑马去草原看看风景,寻个独处机会。
紫樱踏入这广袤无垠的草原,初夏的晚风舒服地拂过,带着泥土的清新和青草的芬芳,她深呼吸一口草原独有的新鲜空气,眼中满是新奇。
春末夏初的草原仿若一块巨大的绿地毯,绵延至天际,五彩斑斓的野花星星点点地散着,被晕染了色彩的云朵像挂在天空中的彩带,草原上牛羊三五成群,啃食着鲜嫩的青草。
“二殿下,我们走得已经够远了,有什么话你就在这里说吧!”紫樱勒住缰绳,回首张望,只见茫茫草原,营地的影子早已消失不见,可见已远离营地许久。
夏侯渊驱马靠近紫樱,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她,嘴角微微上扬,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有话对你说?”
紫樱迎着夏侯渊的目光,眼神中透着一丝聪慧,轻声说道:“二殿下今日特意带我来此,远离众人,肯定不是要跟我谈情说爱,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况且殿下从霄王府回来肯定有重大发现,我又怎会毫无察觉?”
夏侯渊骑在马上,身姿挺拔,听到紫樱的话后,微微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赞赏之色。他说道:“算你聪明,确实如此。今日到霄王府看到的一切,实在是令人感慨万千。安华被迫远嫁阿曼尔族长,斌弟弟重伤瘫痪在床……可我瞧着这王府上下的气氛,表面的无可奈何、悲痛欲绝都是三皇叔刻意制造出来的表象,背后定然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那看来,你这位皇叔确实是心狠手辣之人,竟拿自己的儿女来做牺牲品。”紫樱冷哼一声,话语中满是对霄王的鄙夷。
夏侯渊面色凝重,紧锁眉头说道:“他对帝都、皇宫发生的事情掌握得极为及时,仿佛一切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我怀疑,要么是有人在宫中给他当眼线,将消息地传给他。”
紫樱闻言,心中一紧,忙问道:“他知道了什么事情?”说话间,紧张地看向夏侯渊,眼神中满是担忧。
夏侯渊目光看向不远处的羊群,那些羊儿正悠闲地吃着草,丝毫不知这世间的阴谋诡谲。
他缓缓说道:“他知道你治好了我母妃。而且,他估计也猜到了你是魔族的身份。他今日还提及,北疆民间传言,近期北疆天象异常,是魔族在帝都迷惑皇族,影响皇权的征兆。”
紫樱心中一惊,脸色微变,顿了顿说道:“如果霄王说这样的话,估计不是他在帝都有眼线,而是帝都有人刻意传这样的消息给他,让他借题发挥,铲除异己。”
“为何这样说?”夏侯渊转过头来,紧紧盯着紫樱,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紫樱深吸一口气,理了理思绪说道:“殿下你想,若只是霄王的眼线传来消息,怎会如此凑巧地传出对你我不利的谣言,他们的眼线有多大能耐会知道我是魔族。还弄出个魔族迷惑皇族谣言,魔族迷惑谁呢?帝都的人都知道我与你走得近,而且还住在你府中。这明显是有人蓄意谋划,想借霄王之手来对付我们。说不定,这背后之人与朝中想要打压您的势力有所勾结。”
“那朝中谁敢与霄王勾结呢?”
紫樱沉思一会说道:“回想在皇家家宴前后发生的事情,估计有人一直在监视你我,我估计很可能是我出现之后没有多久就被人盯着,而监视背后最可能就是皇后或者太子。在家宴上皇后说你金屋藏娇,而且林公公都直接到紫苑传话。”她至今还想起皇后当着帝君面说夏侯渊金屋藏娇,暗示紫樱用美色迷惑夏侯渊,这不正是要告诉皇亲贵族,夏侯渊不务正事,被魔女迷惑吗?这样的皇子肯定不是帝君人选。
夏侯渊听后,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厉:“如此说来,我们的处境越发被动。不管是谁在背后搞鬼,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只是你,如今身份被他们察觉,恐怕会有危险,我得想个周全之策来保护你。”
紫樱心中一暖,说道:“殿下不必过于担心我,我自会小心行事。只是当下,我们当务之急是弄清楚霄王这样做的目的何在,以及他们下一步的计划。”她想尽快帮夏侯渊解决北疆的事情,赶在下个月初一前回去帝都。
夏侯渊微微点头:“嗯,我会派人去调查此事。这几日你尽量不要外出,留在营地。”
“你刚刚所说的天象异常是怎么回事呢?”紫樱问道。
“近期出现过几次傍晚天空血红,导致牛羊等牲畜发狂,到处乱窜、狂奔伤害牧民。还有出现黑衣人埋伏杀害巡逻的士兵。”
“是这样吗?”紫樱指了指天边逐渐变成橘红色的晚霞。
“要比现在的更红更浓。”夏侯渊说道。
“是不是每次午后下过雨,傍晚天空就会出现火烧云一样的血红色天空?”
“好像是!”夏侯渊回忆道。
“那不过是有心之人借自然现象制造动乱。空旷的原野在夏天大雨过后,便会出现颜色鲜红的晚霞,而牛群见到红色容易受惊,再加上有人蓄意惊喜傍晚回来的牛羊群,便可能造成牲畜发狂,逃离乱窜。”紫樱胸有成竹地说道:“殿下,以我看霄王、皇后、太子三人的作风,我们躲都躲不了的。如果躲得了,你我就不会被送到北疆来了,而且直接送到霄王眼皮底下,让你我成为他们砧板之肉。”紫樱说着跳下马,手拉缰绳,缓缓前行。
“既然他们想尽各种方法,将你我引到北疆来,无非是想借霄王之手将我们处理掉。既然如此,以其坐以待毙,不如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措手不及。”
“你想如何?”只见夏侯渊身姿轻盈,修长的手指轻轻握住缰绳,顺势一拉,骏马稳稳停下。他微微侧身,右腿优雅地跨过马鞍,足尖轻点地面。落地后,他顺手将缰绳在臂弯处轻轻一绕,整理了下衣角,动作行云流水。
“你我不妨一起到霄王府上,静静看看背后的真实情况。”紫樱立在广阔的草原中,微风轻拂,发丝随之悠悠飘动,
她嘴角微微勾起意思意味深长的微笑:“从背后静静看,才能看到真相。”
夜色如墨,沉甸甸地压在霄王府的上空,诡谲的氛围在静谧中悄然弥漫。王府内,飞檐斗拱的轮廓在朦胧月色下影影绰绰,宛如蛰伏的巨兽。
紫樱与夏侯渊贴着王府的高墙,身形灵动地穿梭于暗影之中。眨眼间,他们已来到王府的屋顶,瓦片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宛如一片片鱼鳞。夏侯渊脚下轻点,悄然靠近紫樱附在她耳边轻声问道:“府内院错综复杂,你想先瞧哪儿?”
紫樱紫眸凝视着下方灯火摇曳的楼阁,眼中闪过一丝思量,轻声道:“你三弟与安华郡主感情是真的吗?他们当真是相互喜欢?”
夏侯渊微微颔首,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虽在夜色中,仍能看出他眼神里的笃定:“千真万确。三弟原本有打算,等安华郡主成年后,便向父皇请旨赐婚。”
“既如此,我们就去安华郡主院里探个究竟。”紫樱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夏侯渊微微点头,伸出手臂揽住紫樱的纤腰,示意紫樱跟上。只见他身形猛地拔起,如一只苍鹰振翅高飞,裹挟着紫樱,在空中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两人身姿轻盈,脚尖轻点,稳稳落在安华郡主的屋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仿若两片飘落的树叶。
他们小心翼翼地伏在屋顶,夏侯渊轻轻拨开一片瓦片,动作轻缓得如同怕惊扰了沉睡的蝴蝶。紫樱紧挨着他,眼睛紧紧盯着那逐渐显露的缝隙,呼吸不自觉地变得急促。
屋内,烛光摇曳,此刻霄王在安华郡主屋内霄王眉头紧锁,脸上阴云密布,向前一步,双手撑在桌上,凑近安华郡主,声音冰冷:“你最好认清现实,嫁给阿曼尔族长,这是唯一的出路。若不答应,日后帝都那位找个理由降罪要杀了我们,我们毫无还手之力。你嫁去草原,阿曼尔实力强大,而且帝都不干涉草原部落的事情,他们杀不了你。”
安华郡主脸色苍白,看来很憔悴,她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眼中满是委屈与不甘,怯生生问道:“爹,这些年来你帮太子做了不少事情,如果帝君要降罪,太子就不能帮我们求求情吗?”
霄王听后,仰头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太子?他眼里只有皇位和权势。二皇子是他争夺帝君之位的有力对手,他不过想借我之手除掉二皇子罢了。此前皇后和太子保住我们霄王府不被抄家,也只是他们想要我们这个棋子。我们不过是相互利用,哪来的真心?”
“二殿下没有当帝君的心啊,太子为何还要苦苦相逼?”安华郡主印象当中二殿下是清心寡欲的人,并不好权势之争。
“近年帝君年事已高。皇权相争已在眉睫。”
霄王眼神凝重,说道:“一山岂容二虎!他表面不争不代表他心里不想。如果他不想争帝君之位,怎么会勾结魔族,二皇子本就灵力在太子之上,再加上魔族的魔力相助,那还不是呼风唤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