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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再见柳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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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姝,一个仿佛游离在这个世界边缘的人。“柳姝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更像是一个古人。”这是祁婉高中刚到班上不久其他人对柳姝的评价。

“你好,我是祁婉,祁奚的祁,婉若游龙的婉,你叫什么名字?”这是祁婉第一次见到柳姝时的第一句话。

早在踏进这教室的第一眼祁婉就注意到这个女生了。在因为正在分班选座位而变得嘈杂的教室中就她一个安静地坐在第一排中间的座位上写作业。即便是散落下来的长发遮住了部分脸,也能隐约从发丝的缝隙看出女生优美的侧脸轮廓。

正低着头聚精会神忙着解题的女生听到后抬头后看了一眼,说话的女生长的白白净净,眉眼狭长,身形修长,一米六出头。像瀑布一样顺滑的头发自由在这地垂落在锁骨处,两侧还各编了一条小辫,娇俏的的鼻子下方嘴角噙笑,穿着蓝白相间的夏季短袖校服逆光站在面前看着她。

祁婉也看着这个特别的女生,女生的脸就像笔墨没有渲染的宣纸一样,墨色的秀发只刚刚留到肩膀,前额的几缕碎发下有一双铅华尽洗的眼睛,加上那犹如“上弦之月”的眉毛,叫人想到平静幽深的湖水。挺翘的鼻翼下方过于巧小的薄唇更显得这张瓜子脸主人生人勿进的气场。

柳姝也仅仅是看了一眼就别过头继续埋头苦学了。正当祁婉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一道轻柔而有些许冷淡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为什么不留在文科班而选择理科。”音量不大,却刚好足够祁婉在这吵闹无比的环境中听清。

祁婉心想,果然人如其声,却也不生气,依然带笑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五柳先生的柳,静女其姝的姝”柳姝停下手中的笔侧头望着祁婉淡淡地说。

祁婉眼里笑意更深了,狭长的眼睛中带着一丝狡黠说:“你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文科生。”

柳姝没理会她的打趣,回过头继续写她的作业,只是扔下一句“旁边没有别的人坐。”

祁婉倒也不介意她的冷淡,只是一边把左肩本就单肩背的松松垮垮没什么重量的书包放下来,一边弯腰坐在她旁边。然后兴致高昂地说:“那接下来两年半多多指教啦。”

只是,后来的这两年半,终究还是没有言如当初。

祁婉回到家已经将近十点,祁父祁母已经回到房间睡下了,只有祁妍穿着墨灰色长袖睡衣在客厅沙发上盘着腿打游戏。

听见玄关开门的声音后,祁妍就已经准备冲刺最后的胜利了。在祁婉放下雨伞走到客厅时,祁妍就已经退出游戏界面了。

祁妍和祁婉虽然是姐妹,但是两人一点都不像,无论是性格还是外貌。祁妍一头浅黄色的小波浪拢到胸前,一双柳眉杏眼再搭上那张娃娃脸,跳脱而又灵动,完全看不出是已经毕业两年了的研究生。

“姐,你终于回来了,那个信你看了吗?是不是谁的恶作剧啊。”祁妍偏头带着惊疑的眼神盯着祁婉手上拿着的信小声说。

祁婉只看了一眼她就留下轻飘飘的一句“不是恶作剧”就径直朝楼梯走去。

祁妍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幽然,若有所思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祁婉回到房间后反手就锁上了房门。卧室的风格和它的主人一样是冷色调。冷白色的灯光打在月白色的墙壁上让房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房间布置得也很简约风。进门后左手边就是床,床单被套颜色也是灰白色。在床的对面是卫生间,而右边不到两米距离就是双人原木衣柜。衣柜前方的空置地在祁婉回来后添了一个简易的书架,书架上没有什么书,基本上全是祁婉读书期间的课本,除了里面的那本《福尔摩斯探案集》。而在书架和衣柜之间有一扇通往外面3米宽的阳台的磨砂玻璃推拉门。阳台上有一张方形的大理石石桌和四个圆形的石凳。

祁婉把房间落锁后就径直朝阳台方向走去。她拿着信打开阳台的灯走到石桌前坐下,然后讳测莫深地小心翼翼把信拆开。

信纸被对折了三次。祁婉将这带着陈年墨味的信纸铺展开来。纸张是红色小笺,一共三页,但是中间还夹着一张白色的纸。祁婉现在所有注意力都在柳姝的信上,于是暂时把那张白纸放在一边。

她右手拿着信纸右上角,左手大拇指虚托在信纸中间,低头垂眼温柔地开始读信。信一如既往保持着柳姝的风格,繁体,竖式,而且从左往右写。

“暌违日久,未悉近况,至以为念。夜里写下这封信,其实还没有做好寄出去的准备。可这几天的秋光很好,想来从高中一别,佳节问候再无其他交谈。索性今天就借这秋景聊赠异乡的你。立秋已过,处暑即至。我知道今天是中元,百鬼夜行,诸事要忌,但是我却觉得应该是百无禁忌。

今天小区里面的石榴树挂了满枝,不知道种植在哪里的桂花也萦风绕城而游。恍惚间我都已经毕业一年了,料想你现在应该在为工作而奔波忙碌吧。我打算明年的这个时候就回子州了。我总以为通过手机等网络软件无法替代书信亲笔为写的情感,也总想再和你见一面,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其实关于高中的那件事一直想和你谈谈,却始终不敢去贸然打扰你。对于以前的好多事我都记不太清了,某一种角度说遗忘也是一种可贵的异能。”

祁婉平时那双淡漠的眼睛早已婆娑,湿润的睫毛闪烁着继续看下一页。

“我这个人或许就是很奇怪,连数学老师私下都当面评价说我有点孤僻。嗯,我也深以为然,但较于初中的我,还是好了很多。我以为人生中的每一个分支别离的阶段都是一个新的开始,可是不尽然。有些东西不是远离就能切断源头使自己焕然一新的。但,幸好,遇见了你,还有几件陌生人给予的温暖小事。

我总觉得将自身负面情绪外泄是对于他人不大礼貌的,于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就像阴沟里夹缝中见不到阳光的杂草,拼命地想靠近那些散发光和温暖的人,汲取他们的能量赖以存活。而你便是这其中之一,却又不止这其中之一。你的出现和存在于我而言便是一种美好。虽然我忘记了很多事,但却仍记得你那过于明媚似能驱逐一切寒霜的笑容,让人忍不住注目而赏。”

随着一滴泪水无声地落在信纸上,祁婉那捏得发白的指尖颤抖着拈开了第三页。

“可我深知,我这样的人只适合与自己的影子为伍。太宰说胆小鬼连幸福都会害怕,碰到棉花都会受伤。而我恐怕就是自馁恐怯到怕亵渎了这本就不独属于我一个人的月亮,所以又懦弱地缩回了我阴冷的壳里。乌云间有,但月亮一直都在,只是我不敢抬头看一看。

有一件事,我想了许久许久,但是我不能告诉你,但又奢望你能发现,今晚月夜无星,但仍然很美。明年的这个时候如果可以,好想和你见一面,我们一起桂花载酒,秉烛夜游。如果下次见面,请给我带一支茉莉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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