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第二天,大殿上,林妤脸色苍白坐在龙椅上,沉着眸子听底下大臣们的交谈,面上悲喜不显。
昨天下午从南溪那里离开后,她被连带着奏折被赶去了宣政殿,……那时宋盈语脸色有些冷,理由还是自己在忆清宫批奏折的行为不妥,但直接让莹儿把自己关忆清宫外面了。
她还是想去忆清宫,不知道是不是标记的原因,她一点也不想一个人待在宣政殿!非常不想!
林妤本就一下午没琢磨出个办法,又批那堆奏折批到深夜,她感觉自己怨气比鬼都重!结果今天底下这群人竟然真敢拿她去忆清宫批奏折说事?
想到这里,林妤手开始不自觉摩挲着龙椅,目光打量起这些大臣,眼底闪过一瞬不怀好意。
“?”
恰好看到的宋玉有些不解,在他看来今天的早朝已经是相当平常了,不过他自从发现小皇帝不同寻常外,已经彻底放弃揣测圣意了,顺便同情了下那个被盯上的言官。
“自古后宫不得参政,陛下还是莫要太过纵容皇后的是。”
“皇后入宫也有些日子,却迟迟未安排选秀,恐怕别有用心啊陛下!”
宋玉听到这话不乐意了,这话表面是指责皇后,实际恐怕是在暗示宋家有意控制小皇帝了。
“李左侍郎慎言!后宫之事想来皇后自有安排,我等还是莫要干涉太多的好。”
林妤听着这群人已经把手伸向后宫,商量着谁家有待嫁坤泽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想往她后宫放?
“好了!好好的早朝不论国事论朕的后宫?咳咳”,林妤装作语气虚弱的样子,毕竟她不久前还病着呢,演戏要全套。
“臣等就是想着陛下快觉醒了,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好!”
那个言官依旧不愿放弃,听的林妤眉头皱起,声音瞬间冷了下来:“左拾遗!”
没完了吗?那么闲不如送去开矿好了!不过她也确实需要杀鸡儆猴一下了,不然这些人日日盯着她后宫,万一宋盈语被逼着真给她选秀呢!
想着,林妤目光如狼,质问道:“朕倒是好奇,诸位是如何知道朕后宫的事的。”
不论哪个朝代,都有官员买通后宫某个太监或宫女的,皇帝们都知道,但只要不涉及大事都不会追究,相当于林妤那个世界的潜规则。
所以林妤这么一说,没一人敢出声,他们有些摸不准小皇帝的意思,毕竟只是些小事,他们中还有几个老臣,总不至于被治罪。
“左拾遗,朕听你知道的最详细,不如和朕说说?”
被点出的左拾遗并不慌,她好歹也是老臣,历代皇帝哪有不被参的,更何况她这样也是为了小皇帝好,她说些无关痛痒的,小皇帝听得进去,才能在史书上落得个听进谏言的好名声!
但买通后宫宫女的事还是不能说的,不认皇帝未必会深究,认了说不定会趁机罚她。
“臣不知。”
“不知?”林妤虚弱的喘了下,像被气笑了,然后看似随意的招了招手,余光瞥了眼张公公道:“朕看左拾遗领着俸禄却是清闲,不如做些实事。”
“雨季降至,今年替百姓祈福的事,就麻烦左拾遗一家跑一趟棠山庙了。”
一时间,满朝文武都安静了,要知道左拾遗已有六十多岁,替百姓祈福还只能一步步走上去,棠山庙下有数千台阶……
宋玉听的俩眼一黑,历年替百姓祈福都是皇后的事,也是为了体现皇家心系百姓。
所以这事是万万不可换人的,虽然他也不愿皇后受这个罪,但是皇帝这么做,必然是会把皇后连带着宋家推在风口上。
可不待他说什么,小皇帝一声令下,人又跑没影了。
离开的林妤确实是想免除皇后爬山的,在她看来,什么心系百姓?那都是陋习!反正她不同意。
与此同时的忆清宫中,宋盈语丝毫不知道小皇帝在昏君的道路上一路狂奔,雨季降至,祈福也要提上日程,她正翻看着送来的章程。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林妤来了的通报,还不待她反应,手上的东西就被抽走了。
“不用看了,你身子还没好呢,今年不去了。”
林妤把东西往个太监怀里一丢,然后又命人把奏折放在桌子上。
没错,不死心的她又来了,甚至没等宋盈语同意,人都在桌子上开始磨墨了。
宋盈语抬眸,目光相当不解,那群大臣莫不是没为难她?还有,什么叫今年不用去了。
“雨季祈福乃大事,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了?”
她刚问完林妤就如实回答的,可是内容……
“我叫左拾遗她们一家去了,天天参我,正好也让我清净几天。”
“……就没人拦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