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楫垂眼看向易修至,对方低头专心整理行李箱,并没有注意到邹楫的动作。
邹楫内心谴责自己,手却诚实地,把那张照片从相册里抽出来,藏进衣服口袋里。
你还是别看见了。
不要发现我喜欢你。
不要因此讨厌我。
“好了!”易修至推着两个行李箱,起身的时候因为贫血缓了一会儿,邹楫就从他手中抢过行李箱,不由分说一手提一个,在楼梯口等着易修至。
易修至关掉灯走到门外,用钥匙仔细把门锁上,跟在邹楫身后:“我推着都费劲呢,你就提起来了。”
“不重。”邹楫带着两个行李箱,放到后备箱里,再坐进车里系上安全带,把易修至带到他的别墅。
邹楫拎着两个箱子,易修至扫视一圈,把两本结婚证带上。
邹楫的房子很大,大就显得空。虽然有游泳池有灌木有花草,但毕竟没有人。
易修至跟着邹楫走进门,就看见一只白色萨摩耶摇着尾巴蹭邹楫的腿。
邹楫蹲下去,抱着萨摩耶的头,顺着毛揉了揉,指着身后的易修至,不容置疑道:“圈圈,他也是你爸爸,不许凶他。”
“汪~”狗狗叫一声,对着易修至摇尾巴,看起来像在对他笑。
“好可爱,”易修至看着萨摩耶,“我可以摸摸它吗?”
“可以。”邹楫把易修至的行李箱扛到二楼,把房间的灯打开,“你睡这间。”
“你叫圈圈吗?以后我会搬来跟你们一起住哦,”易修至摸了摸萨摩耶,心情忽然好起来,他以为邹楫这么冷漠的人不会喜欢任何动物来着。听见邹楫声音,他起身跑上楼,“好。”
房间看起来是提前收拾过,床铺都是新的,淡黄色的还挺合易修至的心意。
邹楫把他安顿好,就转身指着他对面的房间:“我睡这儿,你有事可以找我。”
“好的。”易修至应道,看邹楫准备走了,易修至叫住他,把手里的结婚证举起来,“对了,这个放在哪里呢?”
“随便。”邹楫没什么意见。
易修至感觉有些难搞,随便算什么啊:“有书房吗?放书房吧。”
“可以。”邹楫说着,把易修至带下楼,打开其中一间房间,“这里是书房。”
易修至走进去,发现书房角落里摆着个木梯,上面还有个昏暗的小空间,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察觉到易修至的视线,邹楫别扭开口道:“家里什么地方你都可以去,除了书房二楼。”
“知道了。”易修至并没有对此表示异议,毕竟邹楫是做老板的人,有些商业机密也可以理解。
邹楫放下杯子,留给易修至一个挺拔的背影。
“那我上去了,今天太晚了,你先睡,明天再收拾。”
邹楫上楼后,易修至没敢多停留。他一直是个很有分寸感的人,书房二楼被下了禁令,他就连书房都会尽量避免进入。
易修至拉开书桌的抽屉,把两本结婚证放进去,就离开书房,回到二楼房间里。
偌大的房子里只有行李箱拖动的声音,易修至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搬到墙角,终于知道邹楫为什么让他明天收拾。
邹楫今天应该很累吧?还是别发出声音吵到他了。
易修至洗漱过后,拉开邹楫给他准备的被子,钻进去把自己紧紧包裹住。
毛茸茸的被子,很暖和,还有一股让人安心的香味。易修至仔细闻闻,应该是某种花香的味道,淡淡的,并不明显。
被温热的被子卷着,易修至很快来了困意。
-
夜间有些渴了。
易修至恋恋不舍地从被子里爬出来,靸着拖鞋拉开房门,搓着胳膊下楼找水喝。
路过狗窝的时候,易修至无意间看了一眼。
圈圈不在?
烧水的声音把邹楫吵醒,他拉开门,深蓝的睡衣挂在身上,易修至能看到他凸出的喉结和锁骨。
“吵醒你了?”易修至小声道。看邹楫的样子还是很困,易修至怕声音大了把他的瞌睡吵醒。
邹楫走到他身边:“不算,我也喝点水。”
邹楫深邃的眼睛看着他,许久,才弯腰从柜里拿出两个玻璃杯。
热水汩汩地沸腾着,易修至被水蒸气迷了眼,才想起自己忘了什么:“我差点没找到杯子。”
“嗯。”邹楫细心地调着水温,用手背感受一下,把温水递给易修至。
两人喝完水,各自回到房间。
“……”易修至跟床上的狗面面相觑。
不久,邹楫从房间里出来,走到易修至身边。
圈圈!在!易修至的床上!撒!尿!!!
易修至看着被狗狗尿液打湿的被子,欲哭无泪。
邹楫无奈一笑,把萨摩耶从易修至床上抱起来:“给新爸爸道歉。”
“汪。”萨摩耶耷拉着尾巴,低头发出呜呜声。
易修至根本生不起气来,他摸着圈圈的头,笑道:“怎么办啊圈圈,你的狗窝睡不下我呀。”
邹楫把萨摩耶放回狗窝里,上楼看着易修至床上那一滩,沉默半晌,开口道:“睡我这吧。”
“啊?”易修至本来的想法是找一床新的被子,他在沙发上将就一晚。
但是。
邹楫这么说,他好像有一点点心动。
“可以吗?不会吵到你吧?”易修至问。
反应过来的时候,怎么感觉自己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小绿茶味呢?
邹楫不知被哪个字打动,勾了勾唇角,拉开房间门,把易修至拉进去:“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