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致不解,但还是跟着,害怕像上次一样自己不留神,就跟丢了。
“家在城外,自然要出城,你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卫某虽知道这样不妥,但我实在想去宋兄的家一看,还请宋兄不要再甩掉我了,遇见宋兄一次,实在艰难。”
卫致开始话语中还是请求,但最后这话却说得可怜,像是宋应辰欺负了他。
“去我家,国子监没课吗?,江夫子没管你?”宋应辰觉得他这个想法实在荒谬。
“今日休息,江夫子的课业我已经完成了,我是无事,才来街上逛的,没想到能遇见宋兄。”
卫致每次说话,都要说一大段,实在害怕宋应辰有什么没清楚。
宋应辰不再说话,只是觉得礼部尚书家的公子,为何如此天真。
还有他为何就如此好奇自己,一直穷追不舍。
卫致跟着宋应辰,走到上山的路。
此时,卫致已经有一些累了。
可上山的路更加陡峭,另外早上晨露太重,这会儿,太阳还没照到这里,所以山路有些湿滑。
这对于宋应辰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卫致这种没有走过山路的人来说,实在是难为他了。
但卫致没说什么,小心地跟在宋应辰身后,慢慢地走着,渐渐地,他也就习惯了,会为了路边的野花停留,也会因为看见只比麻雀大的鸟而高兴。
“宋兄,我好生羡慕你,这山上也太漂亮了吧。”卫致激动地说完,看见有只蝴蝶停在他衣袍的带子上,十分欣喜,但又害怕惊扰了它,就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只是眼中是藏不住的喜欢。
“此时情绪此时天,无事小神仙。”
很快,就到了宋应辰的住处,就一间小破木房子,周围倒是堆积了许多柴火。
门外有一块大石头,成了天然的棋桌。
宋应辰将东西放下后,见卫致还在那里傻愣这,就没有管他,直接进屋去。
这小子,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倒与宋应辰刚来这里时有几分相似。
十年寒窗苦读,倒也是真实写照,京中的读书人,连房间都没怎么出过,何来见到此等风景。
“你要站到什么时候?”宋应辰一手抱着假假,一手拿着茶壶,走了出来。
“宋兄,谢谢你,让我看见如此美景。”
“幽谷云萝朝采药,静院轩窗夕对棋。宋兄我要是能和你一起生活在这里就好了。”卫致自己喃喃地说道。
之前背过的诗句开始具象化。
宋应辰坐在棋桌旁,十分镇静。
“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小公子,你是适应不了的。”宋应辰劝说他,他也真的害怕这小子,真的下定决心搬过来跟自己一起住。
毕竟连宋应辰随手给他的要死的蛐蛐都被他养活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宋兄,你真如江夫子所说,冰雪净聪明,雷霆走精锐,什么都好。什么都让我仰慕。”卫致又开始夸宋应辰。
只是这些夸赞,对于现在的宋应辰来说是一种讽刺。
没搭话,也没露出什么表情。
宋应辰只是示意他来这边,陪他下棋。
不然不知他要在那里站到什么时候。
虽是下棋,但卫致一说不完的话,宋应辰带他来只是想打破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不让他再对自己执着,可是现在他好像更有兴趣了。
只是说了很多后,卫致开始问些宋应辰不想面对的事。
“宋兄,你为什么不去见江夫子?他很是想你。”卫致想起夫子常在耳边念叨,就想问问。
“无颜,无意,也无心。”宋应辰回答后,下了一步狠棋。
“你输了。我也没赢什么。”宋应辰说完,起身,进屋,拿出一壶酒来。
他已经有几天没喝酒了。
今天又想喝一些。
给卫致倒了一杯后,宋应辰直接拿起酒壶喝,动作十分洒脱。
父亲管得严,卫致不曾喝过酒。
但是,是宋应辰倒的,他还是端起来喝了下去,一口就喝完了一杯。
真难喝。
卫致有些晕,觉得天突然暗了,脚也有些无力。
“宋兄,这是怎么了,天怎么黑了,我得回家了。”卫致迷迷糊糊地说完,倒了下去。
宋应辰不知他反应这么大,还好在他倒下去之前接住了他。
傻小子,这以后怎么入朝为官啊!
宋应辰将他扶到房中,让他好好休息。
看来是甩不掉这个执着的小公子了。
“他倒是性情纯真,鹤颂,他是你第一个带上来的朋友,你也该跟着他走出去了。”老和尚不知何时已经在宋应辰院中。
“走出去?做什么?无事可做。”
“他也是靠昔日盛名才招来的,只是天真了些。”
宋应辰还是那样回答,老和尚真不知怎么劝他才好。
当晚,宋应辰与他挤在一张床上睡,好在卫致老实,没有打呼,也没有什么动作。
朋友?这东西宋应辰好像没怎么拥有过。
都是墙倒众人推,他出事后,再也没什么人来找过他,但嘲笑他的倒是不少。
刺耳的声音,宋应辰听过太多了。
第二天,卫致醒来后,见自己还在这里,十分高兴。
还想与宋应辰呆在一处。
但是他还得去国子监,所以宋应辰早早就把他送回城中。
也是这时宋应辰被告知,自己岳父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