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就像哥哥。”少年指尖点着嶙峋怪石,对着朱焰笑说:“哥哥叫朱焰,我听说上古有神猴,也叫朱厌,所以,这块可不就像哥哥了。”
朱焰颇有些无奈:“朱厌可不是猴,是神,白首赤足的山神。”
却见小七歪头比划:“我见过白毛猿猴,曾经有个商人,要送给我,被秦娘子拒绝了,说它吃得太多,吃不饱就打人。呵,这么大个醉春苑,能容下那些酒囊饭袋,就一只猴子容不下。”
“为什么要送你猴子?”朱焰有些不解。
胡小七掰着指头说:“为了抵账呗,不想花钱,有什么就想给什么。还有蛇、狗、猪,还有拿熊掌来的呢!啊!熊掌可真好吃,那人后来被官府抓了,就再也没人拿熊掌出来卖了。”
进了溶洞,便改成了朱焰划船,胡小七左看看,右看看,想起什么就跟朱焰聊什么,大都是以前客人的事情。说到后面,朱焰已经没了脾气,这醋是吃也吃不过来了。
三宫转完,胡小七用舌尖舔过干裂的唇,觉得喉咙要冒出火来。船越往里,洞顶也越低,垂下的石笋几乎擦着鼻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看起来,外面雨已经停了,那个高度出去应该没问题,你趴在我身上,咱们回去吧?”朱焰透过洞口的缝隙,望向洞外的一角天空,呈现出雨后独有的蔚蓝色,白云如轻纱,抹开在天空上,似有飞霞挂于其后。
朱焰说了一遍,没有人回答,这才转头看向小七,却见他斜倚在船边,一只手无力地搭在船舷上,手指浸没在水中,脸颊泛红,嘴唇张开,呼吸变得急促,胸口起伏。
“小七!小七!”朱焰忙转身扑到他身边,不顾船身剧烈摇晃,将他紧紧揽在怀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又是熟悉的一幕。
“别死,别死,醒醒!”
胡小七本来只是因为说了太多话,又受到洞顶压抑,一时间喘不上来气,看他反应这么大,莫名想笑,结果呼吸就更不畅了。
“我......没法......呼吸......空气......空......”
朱焰只见他嘴唇在动,听不清在说什么,感觉怀中人揪住他衣襟,顺势低下头,准备附耳去其嘴边,却被胡小七一只手搂住了脖子,微微张开的惨白唇瓣,贴在了自己唇上,吸食着口中残存的空气,这才知道他要做什么。
朱焰拇指抵住少年下颌,更加主动地将温热的气流度进他的口中,他的胸腔也随着气流的进入,从急促的起伏,变成更加有规律的上下伏动。冰凉的双唇,逐渐泛出了粉红色。
两个人就这样躺在木舟上,漂漂晃晃又出了山洞,来到山涧,虫鸣莺啼,湿热的空气瞬间沾湿了衣襟。而二人也从洞中的双唇紧贴,逐渐在小七舌尖撩拨下,变为唇舌勾缠,朱焰略显生疏的吻,带着急切,牙齿磕得人生疼。
小七伸手捏住他的下颌,温和的引导,伸着舌尖细细舔过他的唇瓣,缓缓吮吸,吞吐间情欲已被撩拨起。
一时意乱情迷,小七仰头娇喘,□□焚身,伸手要去解开朱焰的衣衫。
然而却听得有水流猛烈撞击石崖的声响,那轰鸣之声由远及近,愈发清晰。与此同时,空气中弥漫的水雾愈发浓厚,如同轻纱般拂过脸颊,模糊了视线,甚至遮蔽了口鼻。
小七感觉不对劲,抬头看了一眼,还未来得及惊呼出声,飘摇在水中的木舟已是顺流而下,宛如一片落叶被打翻在急流中。二人也落入下游平静的积水潭中,溅起一片水花,水潭中心泛出了一圈圈涟漪。
傍晚时分,成衣铺的老板娘正兴高采烈地数着铜钱,见门帘被撞开,又迎来了早上的两位贵客。只不过这一次,比早上的时候湿的还厉害,衣袍和长袖看起来也被挂断扯开丝。
“诶哟,两位贵人这是吉相,遇水则发,看来您今年是要大发!”
胡小七捏着自己滴水的发丝,语气幽怨:“财还没发,人快被泡发了。”
朱焰微微躬身,问道:“老板娘,我们早上放在这的衣服可熨烫过了?”
“自然是准备好了,已经给您装到盒子里了,在这边。”老板娘刚转身去拿,又听小七说道:
“不必了,我们直接换上,这两件给你......”
胡小七接过盒子,又拿出那件普通的道袍,准备去换上。
老板娘一听,有些着急说道:“诶!贵客,我们这衣服买了可不退的,更别说您已经穿成这个样子,我们卖不出去的。”
“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胡小七杏目圆瞪,转身摆了摆手,“这衣服我们也不要了,直接扔你这里好了。你愿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吧。”
老板娘马上又喜笑颜开,对着胡小七说了几句恭维话,心里盘算着今天真是碰上冤大头,这两件回去缝缝补补,还能当新的再卖出去。
这边朱焰和胡小七坐上回城的马车,一直没有说话,情事进行到一半突然被打断,冷静下来都觉得有些不自在。
朱焰不敢再作出越矩之事,是心中怕胡小七觉得,自己还是登徒浪子,说是不为了满足色欲,结果与他人无异。
而小七是见朱焰没有反应,觉得他真的对自己没兴趣,又怕他表面对自己好为了报恩,内心却是看不上自己贱籍身份,又羞又气。
只是气着气着,小七突然蜷起脚趾,粗布麻衬裤贴着腿根摩擦,马车颠簸,更感觉身上如有蚂蚁在爬。
刚开始他还能强装着端坐,离朱焰远远的。可是一阵风从车窗吹进来,整个人再也忍不住,不自觉地往角落缩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