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觉得我会愚蠢到,或者说——觉得你自己重要到,我值得拿公司的未来为筹码吗?”
“夹枪带棒的。”沈霜直言不讳,“大哥,您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听。”
冷邈不知为何,居然轻笑出声,那片潮汐即将将他淹没,肺部空气被挤压,说出口的话话多了干涩的气音,“他把你养的很好。”
不管先前的怯懦与顺从是否是伪装,至少现在的沈霜有了肆意的底气。
“还想吃点什么?”冷邈将菜单推过去。
徐丰年先到的餐厅,只点了两瓶酒和前菜,打算等沈霜点菜,却闹了袖扣一出事。
沈霜将菜单推回去,“我不太懂这些,大哥你点吧。”
冷邈不再推脱,垂眸看向菜单,不抬眼问:“洋葱、迷迭香能接受吗?”
“洋葱熟的可以,”沈霜笑着说:“我喜欢迷迭香的香味。”
“您打算把他支开多久?”沈霜手肘抵着桌面,双手交叠,撑着下巴,“之后呢?您打算带我去哪儿?”
“从这里去公司来回一个半小时,我会带你去海边散步。”冷邈招来服务员,指着菜单上的菜品。
点了双人份的时令海鲜拼盘、牛立方卷,餐后水果沙拉,黑朗姆和可乐。
冷邈将黑朗姆和可乐兑起来,递到沈霜面前,“听说你不喜欢喝纯酒。”
“听冷绛说的吗?”沈霜反问:“他确实很清楚我的喜好。”
“那你清楚他的吗?”冷邈声音平淡,闲谈似的,不觉试探的意味。
“当然啦。”沈霜说:“毕竟我很爱他。”
近一个小时,两人用完餐。
车被冷缪开走,两人沿着港口的路慢走,夕阳彻底落入海面,月辉照彻,波光粼粼,像沈霜泪意时的眼。
咸涩的海风穿过周身,带着衣袖翻飞、飘荡。
行至昏黄路灯下,冷邈忽然顿住脚步,半侧过身,冲沈霜伸出手,声音柔和呼唤道:“霜霜,过来。”
灯落在他的侧脸,垂下的发丝模糊五官。
沈霜愣了愣,下意识伸出手,指尖触碰皮质手套时,才反应过来,倏地收回手,皮笑肉不笑道:“大哥,牵手前,应该把手套摘了。”
“是吗?”冷邈佯装不知,“看来你真的很爱他。”
他和冷绛相像程度并不多,侧脸是极像的,穿搭又似了几分,光线模糊,就有九分类似了。
“你也会把冷缪当成他吗?”
“他们很像。”
冷邈忽然上前两步,靠近沈霜,发丝撩拨着他的脸颊,温热的吐息混在咸涩的海风里,扑面而来,“我也可以很像他。”
身后有脚步声接近,声音里似裹挟着一整个冬日的冰雪,纷沓而至,带着警告。
“冷邈,离他远点!”
冷邈勾起讽笑,“蠢弟弟,他把你当替代品得以慰藉啊。”
“替代品,当然不会只有一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