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冷邈的挑衅,冷缪虽然愤怒,但也不屑。
他的话语不算什么,拥有主导权的从来都是沈霜,沈霜的决定与回应才是重中之重。
冷邈仍是那副势在必得的表情,像便宜货一样,对沈霜招手,再次重复方才说过的话,揽客似的,声音里带着磁性的缠绵。
“我也可以很像冷绛。”
出乎意料的,沈霜轻摇了摇头,看见冷邈神情的错愕,他勾着唇浅笑,“不好意思,大哥。”
“我答应过他,不会这样对第二个人。”
“您的试探对我没有用。”
从徐丰年面前维护冷缪的那句话开始,冷邈在试探沈霜接近徐丰年的目的和意图。
模仿冷绛的穿着、语气,试探冷绛在沈霜心中的地位,也试探冷缪在身上心里究竟有几分地位。
冷邈喟叹一声,感叹道:“你真的很聪明。”
吊着人心、吊着胃口,溪水一样潺潺流着,不至于干涸,但也不够填满饥渴的欲望。
徐丰年得到他的仰慕,他得到沈霜的依赖,而冷缪得到的更多,得到了沈霜这个人。
但没关系,他们都是他的垫脚石,用过之后毫不留情的抛弃,只是他还没有到被使用的时候。
到那时候,沈霜也会对他说出独一无二的话语。
冷缪欣喜若狂,大步走上前,将沈霜紧紧拥入怀中,结实的手臂带着不可遏制的颤抖,是兴奋与后怕。
他轻吻着沈霜的额头,像一个得胜者,黑发下的眼睛里是发红的愤怒,厚重的爱欲。
海浪在他们身旁起落,昏黄的路灯和月影交织,投下人影。
柔软、干涩的唇贴着额头,一触即分。
冷缪松开手,紧紧攥着拳,朝冷邈走过去,意图不言而喻。
沈霜并不想看两人打的你死我活,他大力拽着冷缪的手腕,将人拉回来,“别打架。”
打架起来就太丑陋了,像个莽夫,那不符合沈霜的审美,会让他少几分耐心。
迄今为止,沈霜见过打架时动作最赏心悦目的是冷绛。
冷缪很顺着他,像一条乖狗,下巴抵在沈霜肩膀,声音沉闷,旁若无人般说:“可是我很委屈。”
沈霜安抚地抚摸着他的头发,一头发茬坚硬的直起,刺着手心。
高大的怀抱将他揽进,脖颈交错,沈霜直勾勾盯着冷邈的眼,无声开口。
直到两人乘着那辆敞篷车,从他身旁行驶而过,卷起的尘土与潮湿的海风钻进鼻腔,令他几近窒息,冷邈才辨认出沈霜那时说的是什么。
“哥,您也想当狗吗?”
半长的黑发透着光泽垂下,被海风卷起发丝,半眯的眼里是悱恻的温柔,饱满的唇曾被大力吮吸过,莹润的闪烁,像一只慵懒的猫。
他甚至能幻想沈霜的语气,也是慵懒的,每一个字都仿佛下一秒就会睡下,倦怠的哑,尾音缠绵的拉长,卷着人陷入深潭之中,心甘情愿成为“困兽”。
冷邈不想当狗,他要的是狗链拴在沈霜的脖颈上,他是手持狗链的人。
当然,沈霜不是什么恶犬,只是聪明些、麻烦些的小狗,有茂密的毛发,不适合戴上狗链,精心梳理他的毛发,系上蕾丝的蝴蝶结更为合适。
晚上九点半,冷邈一人走在大湾区的海岸旁,听着风声,思索该如何让这只宠物犬换主。
冷缪开着车穿过高楼大厦的路,毛里求斯的城市边缘与国内没什么区别,拥挤在一起的平房,户外同绳子过铁丝搭起的衣架,挂着三两件未来得及收起的衣服。
开上泥巴路,车身的陡峭变得明显起来,飞扬的尘土被甩在身后,两侧茂密的甘蔗快有一人高,似能闻到蔗糖鲜甜的香。
车速变慢下来,冷缪捏着沈霜的脸颊,将他拉过来,鼻尖嗅闻着沈霜的唇,涎水银丝一样粘连在洁白齿尖。
“你喝酒了?”冷缪问:“不是那个心怀不轨的老男人点的鲁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