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泽却果断将那封信收于怀中,换了鞋就往外跑,丝毫没有因为寄信人是他们的二叔而产生丝毫犹豫。
而意外和他很亲近的陆瑁,也迈开小短腿、吭哧吭哧地跟了上去。
“那毕竟是小时候会和带着我们一起玩的二叔。”
朝旭望着星泽的背影,有些于心不忍,但她也知道星泽的果断才是对他们最好的保护。
“姐姐,我们去读话本吧。”从刚才起就没有说话的陆绩拉拉她的手,提议道,“我记得姐姐偷偷往书房里藏了好几本话本,我对那个比较有兴趣。”
“什么话本?”听了这话,陆议也看向了她,“我说怎么上先生的课的时候,你总是一副很困的样子,原来是晚上偷偷读话本。我们能读书的机会这么少,你还分神,我想你应该也不乐意把嫁人当成终身理想吧。”
真啰嗦,就知道教育人。
明明自己比他还大一岁,为什么反而被教育。朝旭再一想自己的身份,只好安安分分闭上嘴,她并不是不想读书,她父亲从小教她识字,教她读书,只是有些文邹邹的句子,她实在是读不下去。
“对不起......”
“这次就算了,是阿绩提出来的话,我们就一起读。”陆议的区别对待让朝旭产生了一些不爽,只是再一想,陆绩只是个小孩子,就算要当族长,也还早着很,没必要过度强求一个刚开始读书的孩子。
......
傍晚,岁恭整理完先生的笔记,却到处找不到陆绩,在仆人里四处打听,最终在书房的一角发现了读话本读到睡着的陆绩,还有被陆绩各抱着一条手臂、不让他们逃跑的陆议和朝旭。
“岁恭,帮帮忙。”陆议用口型这样告诉他。
“......我知道了。”
于是,刚满十五岁的少年背对着他们蹲下来,待那两人将熟睡的孩子放到他背上后,他才弓着腰起身。
“爹爹......”陆绩在梦中喃喃自语。
朝旭先一步走出书房,挥舞着胳膊,被陆绩抱了很久,又在地板上坐了很久,朝旭总觉得浑身都有点僵硬,这一挥,差点就击中了陆议。
“对不起。”她用口型说。
“没关系。”他也用口型说。
朝旭后退了两步,跟在背着陆绩的兄长身后,与陆议并排前进。
夕阳西下,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陆议放缓了脚步,朝旭立刻知道他有话想说,于是也停了下来,直到兄长在前方与两人拉出一定的距离后,陆议才朝她道歉道:“之前的话说的有点重,对不起。”
“什么话?”
“说你的人生理想就是嫁人那句。”
“没事,我确实也有点不珍惜这个读书的机会,明明一年前我还在和哥哥们招摇撞骗,”朝旭说,“或许是在你这里过得太舒心,一下子就忘记以前吃过的苦了。”
“你若是愿意,”陆议朝她伸出手,“我也乐意让你一直舒心下去。”
朝旭盯着那只手,好一会儿后,她拍拍他的手背、却没有握住那只手:“我是阿绩的伴读,我的母亲与你的父亲还是族亲,阿议。”
“其实我并不在意这个。况且同族兄妹的关系比真正的堂兄妹远多了。”
“我只是想把‘拒绝’说得好听一点。”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