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语嫣本来给窗户开了点小缝看看里面什么情形,最近姐姐都背着自己神神秘秘的,她想偷偷打探一下,没想到竟看着姐姐抱着一名陌生男子。季语嫣一激动,把窗户推了个大敞,道:“姐姐,你……”
季语嫣气鼓鼓地从正门进入,连带着披风都跟着一颤一颤的。然后她赶紧把门窗又关了个紧实。她还欲质问道,还没开口,先对上姐姐噙着泪水,惊慌失措的眼神,她慌张道:“语嫣,去请太医,快去请太医!一定要把章院判、李院使请来。”季语嫣本是想来质问姐姐的,却也被姐姐的模样惊到了,忘记了自己本来的目的,连忙点头说:“好,姐姐,你等着,我这就去。”
季语姝抱着萧晏,一刻不敢松懈,可是他的身体越来越冷,她想把他揉进骨子里去温暖他。她突然想到千峰,便着急喊:“千峰,千峰。”一道身影悄无生息落下,季语姝急切道:“千峰,救救他!”千峰捏着萧晏的手,把着脉,那手已经白皙到渐渐失了血色。千峰摇头道:“殿下,上次我给他身体里输了真气,已对他身体造成了很重的负担。如果再输真气,恐他的身体会支持不住,不过是饮鸩止渴。”
季语姝强忍着眼泪,只是把萧晏抱得又紧了紧。很快,季语嫣拉着太医的袖子,就冲了过来,太医跑得一路上药箱都在颠三倒四地乱晃,太医一把骨头,喊着:“和硕公主,和硕公主,您慢点,慢点。”刚跨进门,语嫣就嚷着:“姐姐,姐姐,章院判来了。”说罢,两位年迈的老太医就要跪下来。季语姝忙道:“两位太医无需在意这些虚礼,只快些帮我救救他。”
在宫中身为太医就是要少言慎行,二人也没多问,章院判先细细诊脉,面色时而疑惑,时而凝重,却从未舒展过,摸了半晌,方捻着胡须起身。季语姝急道:“眼下情形如何?”章院判摇头道:“下官说不准,不如请李院使再瞧瞧。”
李院使顿时明白眼下的棘手,连章院判都不敢下结论,要不就是没见过,要不就是治不好,怎么都落不着好,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李院使号着眼前这个和尚的脉,是他从未见过的。他的脉象时而如急弦,时而又如深谷幽鸣难以探测。似这两股子气正在斗法,而且一方霸道的气似乎占了上风。要想解此法,只能将霸道的气引出,可现下困于体内,难寻出口。而且他身上奇寒无比,似乎又另有症状,让行医多年的他,也难以解释为何,更遑论治疗。
于是他惶恐起身,和章院判对视了一眼,跪了下去。季语姝皱眉,道:“你们这是如何,现下如何治疗?”
章院判艰难开口,道:“看来李院使和我所判一致,吾等未能探查出病因,还望公主恕罪。”
李院使问道:“敢问公主,此人脉象摸起来不像病症,还敢问事为何如此?”
“他中了幽冥掌,所以身体发寒。千峰给他传了真气压制住了寒毒。”
李院使恍然大悟道:“这就是了公主,此人乃不是病症,而是内功相冲加上中毒,不是药石可医。如今要想缓解,只能靠自己的修为慢慢超过千峰大人输入进去的真气,将其逼出或者压制住,否则难解。至于寒毒,现在也只能对症下药,并无根治之法。”
章院判补充道:“原本可以靠药物驱寒,可是药物都是大补的,会催动内力,让两股子内力斗得更狠,只怕他身体更是受不住。”
季语姝越听越烦躁,衣袖一挥道:“如今听你二人之言,是无法可医,只能这样耗着吗?!”
二人齐齐又跪首,道:“殿下,此法确实如此。千峰大人的内力可以保证他不会因寒毒而死,但却不能助他免受其苦。还是要等自练修为,才是根治之道。”
季语姝问道:“那如果将别人的内力输给他,不就可以了吗?只要那股子内力能压制住现在身体里的内力。”
李院使急急打断,道:“殿下万万不可,别人的终究自己驾驭不了,贸然行的此法,只怕是会早早断了他的性命。不如殿下采用最原始的方法,给他保暖,这样缓解他的痛苦,等他熬过这阵子毒发就好了。”
“知道了,你们下去吧。”季语姝把众人都赶走。季语嫣还嘟囔着:“姐……”
季语姝冷清地说道:“你先回去吧,待他好些,我再与你细说。”
季语嫣看这个架势,看到姐姐担心又心疼地眼神,也不忍心再说下去了,便依依不舍地退了出去,即使她心里有一堆问题想追着姐姐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