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珈晔淡定地转过身,环顾四周弥散的森冷阴气。
寒意戳刺着皮肤,如果暴露的是血管,那么它将立即凝滞。
她前行数步,空阔的房间内回荡起怪异的“吱呀吱呀”声。
心有疑虑,她循着声源低头望去,在看清状况后不自觉倒吸一口冷气。
“啊这……”
再转头看向身侧落地窗上的身影,她忍不住爆粗口:“我靠,你怎么回事!”
“我的天呐,这什么情况……”
她神色肃穆地转身面向黑夜,双手猛拽衣服下摆往前一拉,对着玻璃窗里的家伙重声呵斥:“呐!你怎么穿着睡衣就来了。”
“还有这裤子。”
她弯腰扯起裤腿,正是一条印着派大星的睡裤。
浅绿色的宽松短袖和与之风格迥异的睡裤,还有脚上的洞洞鞋,难怪她觉得不对劲。
司珈晔挠挠染成苹果绿的头发:“哎呀,都是赶时间惹的祸,怪不得司机吓成那样呢,肯定是把我误当成神经病了。”
她跟司机约好今晚八点一刻出发,但是人从被窝里爬出来的那一刻已经八点十七分了,随意扎好头发后也忘了换衣服,最后趿拉着拖鞋跑出家门。
“嘶,也不知道家门有没有关紧。”她略微思考,懒散道,“不过,话说也没人敢靠近我家。”
“唉,失眠睡不着,老毛病了,只能偶尔用点强硬手段摆平。”她无奈摊手摇头叹气,“要按照平时,我怎么可能迟到。”
凉意爬上躯体,司珈晔缩了缩脖子,而后不疾不徐地从行李箱里拿出薄毯盖在肩上。
查看时间,晚上十点二十八。
“来这么早?”她小声咕哝。
司珈晔凝神环视周遭,雾气不减反增。
走向位于西边的墙壁,这里雾气最浓,她要一探究竟。
她没有打开手电,白雾中不见一物,她凭借直觉靠近,手掌触碰到实体时深吸一口气。
可真够冷的。
背靠墙壁蹲下,司珈晔心中默念:“应该就在这里,敌不动我不动。”同时将手探入挎包握紧剪刀。
没想到,几乎充斥整间房的白雾似乎遽然停止飘动,视野逐渐明朗,她茫然片刻,肩上的毛毯渐渐滑落。
“哒哒哒哒哒——”
急促又利落的声响,闻声,司珈晔立即转移视线面向房门。
她迅速冲上前握住门把手,手掌一发力,屋内还未散尽的白雾钻出门缝。
“砰!砰!砰!”
大力敲击玻璃的声音。
司珈晔心如止水,不急不缓地转头回望落地窗。
门外和身后的声响在夺取到她的注意力之后同时戛然而止。
她一甩手,房门重重闭回原地。
把薄毯扯下搭在一边的肩膀上,她抱着手臂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看来是她的猎物争相前来报道。
经过东墙角落一扇打开的小窗前,司珈晔从容忽略,直接将头伸出去俯瞰夜景。
“咔嗒——”
西墙角落里的小窗不知为何而开。
司珈晔没有循声投注目光改变动作,而是静静地望着楼下眼冒绿光的神秘生物。
“嗷呜——”
“哦哟,不得了两个绿点,不是独眼狼啊,真有意思。”她忍俊不禁。
“咚咚咚——”
“哐哐哐——”
木门先是被敲响,撞击声和剧烈的震动接踵而至。
司珈晔无动于衷,甚至抖腿打着拍子。
“哦——”她抬高音量拉长调子,“知道你在开演唱会了,来,继续唱。”
“咔嗒——”
静默数秒。
身后的木门悄无声息地倒退。
“知道你最厉害了,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吧,要是害怕我就不姓司。”司珈晔头也不回,用抑扬顿挫的奇怪腔调说出这段话。
西墙角落的小窗“咔嗒”一声重新关上,似乎是把她刚才的话听进去了,还有些小失落。
“真是个坏孩子。”她忍不住调侃,“那我面前这扇窗户呢,还关不关了?”
寂静无声,没有回应。
“嘁。”司珈晔不屑地坐回小马扎,“真没礼貌,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可不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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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白雾散尽,气温回暖。
小桌上的夜宵还腾着热气,矿泉水瓶里的水位也未曾下降,司珈晔把这些东西放到门外墙壁边,准备等到工作结束后再带离。
或许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四周落针可闻。
她不认为在暗处蛰伏的猎物们会就此消停,不过说来奇怪,还没到十二点就开始闹出动静,不像是这些东西的行事风格。
门外的细碎声打断冥想,似乎是不满房门将两者隔开,对方发出的声响嘈杂到司珈晔觉得脑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