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赵姑娘想要我查你的教养嬷嬷之事?”
被戳穿心思,赵棠梨解释:“缘得郡王感兴趣才去查,郡王查到了,心善将这消息告知我,怎么是我让郡王去查呢?”
“赵姑娘不仅貌美如花,这嘴也是伶牙俐齿,令人喜欢。”
赵棠梨:“郡王谬赞。”
“你父亲若有你这般七窍心,何苦去攀附崔谢两家。”
赵棠梨:“父亲不是蠢钝,不过是觉得晋王殿下风光霁月,他为官多年满是污垢,不敢也不能去投诚殿下。”
“狼狈才可为奸,同流才能合污。”
郡王挑眉看着跟前不大的少女,赵棠梨体型不算瘦小,但在自己跟前,却如同一个随时可以拎起来的小孩。
郡王伸出手,张开对着赵棠梨的方向,握了握。
聪明但弱小,不足为惧。
赵棠梨:“郡王是觉得,您一只手便可以将我头颅拧碎,故而在比较吗?”
“赵棠梨。”
郡王坐正本来慵懒的身子,笑声在胸腔回荡:“看来,你不仅很懂表兄,也很懂我。”
“到了。”马车停了。
郡王将赵棠梨带到了慈幼局。
“你不是要查顾嬷嬷吗?不如直接来找当年的知情人。”
林嬷嬷早就接到郡王要来的消息了,领着一众孩子等在一旁,林月白与负伤的林二也是在的。
只是众人都没有想到,赵棠梨在马车上。
郡王先行下马车,然后将手递给赵棠梨,要牵着她下马车。
赵棠梨看着郡王跟前的大手,一眼也看到了候在林嬷嬷身后,正看向她的林月白。
犹豫片刻,赵棠梨随着郡王一道下马车。
郡王受了林嬷嬷的见礼,“嬷嬷多年未见,您还如之前一般。”
“公主殿下在塞外一切可好?”
郡王:“劳烦嬷嬷牵挂,母亲一切安好。”
郡王坐在一众孩子之中,没有郡王架子,反倒是将孩子一个个举到天空。
赵棠梨将目光,放在那位排行第二的姑娘身上,大概比崔家的娇娘要大得了一两岁,脸上带着面纱,即便是面纱下也可见她憔悴的身形。
她起身艰难,陪同了一会便从人群中隐去,赵棠梨总觉得着此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也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饶过房梁柱子,赵棠梨:“林二娘子,等等。”
但林二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赵棠梨走快了两步追上去,一不留神,就被隐藏在门内的林月白,拉进了屋子里。
“你找二姐有事?”
赵棠梨的手腕被拉的紧了,平素林月白都不敢用力,今日一反常态的将她的手握红了。
赵棠梨皱了眉头看着自己的手腕。
林月白意料到自己失态,松开手,“弄疼你了?”
赵棠梨将手放在林月白的肩膀上,想要将他从自己跟前推开,林月白顺着力气往后退了半步,但没有完全撤开。
“你生气了?”
“在花坊里,你似乎生钱姐姐的气。”
钱姐姐?
赵棠梨看向他,林月白口中虽是在问自己是否生气,但明明生气的人是他。
他伪装得再好,也看得出来他黑着一张脸,表情严肃,风雨欲来。
他倒还给生气上了?
赵棠梨的心思,全在刚才露面的林二身上,没工夫与他计较这些。
林月白的这位二姐姐,赵棠梨见过她。
前世,她是被谢玄晖从江南赎回来的歌姬。
此事蹊跷!
“你二姐叫什么名字。”赵棠梨问。
“婉,二姐姐单名一个婉字,林婉。”
这名字也熟悉。
林婉,后化作婉娘。
先有崔家三房孟相思,崔家四房的林娇娘,又有谢家的马车夫,还有日后谢玄晖房里的林晚娘。
赵棠梨看向林月白,后背生出来冷汗。
明面上尚且都有这般多的眼线,私下瞧不见的地方,也许远不止这些人。
这些女人,是刀啊。
谁的刀?
明肃?
见赵棠梨本能的往后靠,对自己的排斥,林月白皱了眉头。
刚才那点,见到赵棠梨和谢玄晖在芭蕉叶下纠缠的生气,在她的恐惧和排斥中瞬间散去。
随之来的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