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经验丰富的仵作很快判断出了绣儿的大致死因:凶手用绳子将绣儿勒死,却又来不及处理尸体,便顺势将她一把推入井中。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是有人在杀人灭口,来个死无对证……
等梅山庭忙完这些回到将军府,已是三更天了。他来到谷盈溪房外,见屋里灯早已媳了,便没有再打扰她。
杜管家见梅山庭深夜回府,便知他已然十分疲倦,所以殷勤的赶来伺候,例如吩咐厨房帮他准备夜宵之类的。
因为梅山庭事先吩咐过不回来用晚膳,所以膳房并未提前准备别的东西,最后只能用白天炖的鸡汤做一碗馄饨。其实这鸡汤本来是梅山庭吩咐膳房炖给谷盈溪补身体的,可是她也喝不了多少。
没一会功夫,杜管家便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些许青翠的葱花点缀在金灿灿的汤面上,皮薄馅大,闻上去特别香。
梅山庭顾不上吃,而是问杜管家:“她最后来了吗?”
杜管家自然知道那个她是指谁:“盈溪姑娘可能是有事耽搁了,她肯定不是故意失约的。她现在还住将军府,将军还可以再约她出去的。”
这话话虽然说的较为委婉,但意思却很明确。
梅山庭:“好的,知道了。杜管家,有劳你明早去皇宫帮我交一份奏折给皇上,就说我身体不适,明日不能去早朝了。”
他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这样的表情稍纵即逝,很快又恢复以往冷漠的样子,像是在听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杜管家:“好的。”
梅山庭吃完夜宵,沐浴完后,便回屋就寝了。不知为何,经过这么一番折腾,他感觉特别疲倦,以前外出打仗的时候都没感到这么疲倦过。
他和杜管家不知道的是,今日谷盈溪其实并没有失约……
因为梅山庭约她出去,她甚至还刻意打扮,换了一身自己最喜欢的衣裳。换好衣裳、梳好发式,就到了最麻烦的步骤——化妆。
不太熟练的她坐在梳妆镜前捣鼓了很久,才化了一个勉强能看的妆,将她脸上尚未愈合的针眼遮住,几乎看不出来。
谷盈溪以前从不习惯将太多时间花在梳妆打扮上,但这有时也是一种必要的社交礼仪。
经过一番悉心装扮后,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似乎真的觉得和平日有些不同。
打扮花费了不少时间,加上她人生地不熟,需要四处问路,造成的结果就是她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一会到集市口。
她到集市口的时候,跟杜管家又正好错过了,两人都没有看见对方。
最后,谷盈溪只能原路回府。原本她还想着等梅山庭回来,再跟他解释自己为什么去晚了,顺便问一下梅山庭约她出去有什么事,但是梅山庭一直到深夜都没有回府。
……
次日,九间殿。
早朝议政毕,在退朝之前,丞相裴玄道:“陛下,微臣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宋席玉:“丞相但言无妨。”
裴玄:“陛下的皇子公主,都已各自成家立业,唯有临川公主……过几日便是公主二十岁的生辰,臣提议陛下可以用给公主庆生为由举办一场宴会,让一品及以上官员携家眷出席。到时公主在宴会上相中谁,陛下便可赐婚,成人之美。”
宋席玉陷入了沉思:“这……”
在诸多皇子公主中,最令宋席玉操心的就是这个临川公主,如今已是桃李年华,早已到了该出阁的年纪。
想娶公主的人可以将长岑城围一圈,可宋席玉在这方面却是眼光无比挑剔。他认为婚姻可是人生头等大事,不容草率。
宋席玉舍不得将临川公主送去偏远的地方和亲,东离又与北辰和西夏势同水火,没法嫁给邻国门当户对的皇子,普通的官宦人家他又瞧不上眼,所以一直没有合适的驸马人选。
他还未曾应允裴玄的提议,江遥便道:“陛下,末将并不赞同给临川公主选驸马。”
宋席玉倒是觉得稀奇,问道:“为何啊?江爱卿此言何意?”
不只他觉得稀奇,一众文武都觉得稀奇,纷纷看向江遥,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说辞。
江遥:“因为公主殿下早已心有所属。”
宋席玉觉得更稀奇了:“你是说临川已经有心上人了?此人是谁?”
江遥:“此人正是梅山庭将军。”
宋席玉立刻挺直了腰板,一副很不可思议的样子:“江爱卿,你莫不是在说笑,拿朕和文武百官寻开心吧?”
江遥:“陛下,末将不敢。只是末将觉得此事实在不应再瞒着陛下,才斗胆直言。如今京都之中到处流传着公主殿下跟梅山庭的绯闻。昨日梅山庭将军到公主府上饮酒赏月,两人共处一室,梅山庭将军几乎一夜未归……陛下若不信,可以招公主的宾客来问话,他们不会骗陛下的。”
他就是想让宋席玉觉得梅山庭跟临川公主之间有什么不寻常的关系,这样他就可以跟宋席玉说,之前临川公主出面替梅山庭作证是刻意寻私。
并且,他清楚宋席玉生平最疼爱这个公主,如果让宋席玉觉得是梅山庭纠缠临川公主,导致流言四起,损害了公主的名声,那宋席玉一定会迁怒于梅山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