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没几天的一个早上,他听见咚咚的敲门声,不耐烦的拉开门,眼前的小不点瞪着圆圆的大眼睛,开心的说:“小岳哥哥,吃包子。”
郑岳凶狠的瞪了他一眼,就把门关上了。他还没走到床跟前,门又响了,郑岳一脚踹在椅子上,这么大的动静,丝毫不影响门外的敲门声,因为周砚根本不知道郑岳在发脾气。
郑岳平复了一下情绪,再次打开门。
周砚依旧是刚才那副表情,像只快乐的小狗:“小岳哥哥,吃包子。”
郑岳冷漠了看他一眼,就从他身边走过,往楼下走,他听到周砚在身后喊“等等我,小岳哥哥,等等我,哥哥”,于是加快了步伐,他刚在餐桌上坐下,就听到了“哇”的哭声。
毫无意外,小蠢货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郑岳心安理得的拿起桌子上的包子,根本不管从厨房出来,冲向周砚的周心洁。
郑文学也第一时间起身去哄周砚。
郑岳听到周砚哭哭啼啼的说“哥哥走太快了,我跟不上”。
“哥哥是大孩子,大孩子走的快,砚砚是小朋友,小朋友走的慢,所以砚砚要慢慢的走,才不会摔跤,明白吗?”周心洁耐心的哄着周砚,直到他停止哭泣。
周心洁抱着周砚坐上餐桌,并没有责备他。但是郑文学批评了他:“你在砚砚面前走慢点,你不知道,小孩有样学样的。”
“不怪小岳,吃饭吧,文学。”
郑岳用最快的速度吃完了饭,然后离开了餐桌。
他以为周砚应该能感受到他不喜欢自己,吃了一次亏就该学乖,没想到小蠢货就是小蠢货,依旧在他面前乱窜。
郑岳伤心了一周,才去见了爷爷奶奶,他们说爸爸还年轻,不可能独自一个人过一辈子,他们说郑岳以后也会成家立业,等长大了就会明白,男人是离不开女人的。又表示,他们永远最爱郑岳,郑岳才有一点点释怀。
郑岳最开始就是抱着报复的心,才答应郑文学一家人住一起的。
这么多年,郑岳始终为自己没有陪小周砚去厕所而懊悔,他多少次欺骗自己,小孩子被游戏吸引,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游戏真的有那么吸引他吗,那为什么周砚丢了以后,他再也没玩过任何一款游戏。
郑岳想明白了,都是潜意识的驱使,潜意识叫他忽略周砚,这根本不是失误,这就是犯罪。
手机迟迟等不来林子杰的回信,郑岳终于意识到,他再次弄丢了周砚。
郑岳站起身来,疾步向外走去,明知方程不可能回去原来住的地方,可还是打算去碰碰运气。
他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方程曾经的住所,甚至没用导航,他也仅仅是在翻阅方程资料的时候,记住了方程的地址。
郑岳急促敲着方程的房门:“方程,开门。”
十分钟过后,对门终于忍耐不了噪音,呵斥道:“别敲了,这都好久没人住了。”
郑岳回头:“是吗?今天一整天也没人回来吗?”
对面的男人被郑岳气质震撼了,这种破地方,哪里出现过郑岳这种西装革履还不像卖保险的人,语气稍微放轻了些:“没有,我今天一天没出去,没听见对面有动静,你是找那个年轻的小伙子不?”
“是,你跟他熟吗?”
“也不是太熟,他早出晚归的,很难见到,长的倒是挺俊俏,可惜不爱说话,偶尔碰见,看着就是像快要累死了,也不知道是干啥的……”男人话说到一半,又看郑岳仪表堂堂不差钱的样子,难免想歪,“卧槽,你不会是?你们是……真恶心。”说完,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郑岳看着男人莫名其妙关上的门,才反应过来,对方可能误会自己与方程是不正当的同性恋关系。
为了方程的名誉着想,还为着不想让方程承受莫名其妙的羞辱,万一他哪一天又回来了呢?郑岳又敲开了对方的门。
男人起先不开,最后实在忍无可忍了,开门就骂:“你们这种死同性恋,赶紧给老子滚。”
“我想你误会了,对门是我从小被人贩子拐跑的弟弟……”
“什么?”男人的辱骂被郑岳的解释打断了,他从上到下又把郑岳瞅了一遍,直到确认对方斯文儒雅,面对辱骂也彬彬有礼,不像是不三不四鬼混的男人,才心虚的说了句,“莫骗老子?”
“都是真的,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为着刚才的误会,男人也不好意思拒绝:“你说嘛?”
“要是他回来了,你能不能给我打个电话,我好不容易才从警察那里得知他住在这里。”
男人将信将疑的说:“行。”
直到郑岳留了电话,又给他转了一笔好处费,才彻底打消男人的顾虑,他笑呵呵的说:“我就说这小伙子长的一表人才,怎么住这种破地方,原来是被拐了,真是够可怜的,你放心,我要是听着动静,马上给你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