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
我又活了。
我可没有戏弄死神,也当然绝对不是我脑子发疯,在奈何桥反复横跳——说起来世界上真的存在死后世界吗,我死了很久都没见过——而是我真的死过又复活了。
我为什么复活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呢?
其实我曾经想过可能是朋友的祈祷,就像那些轻小说,爱与希望的祈祷拥有无所不能的力量,自然也包括死而复生,但其实绝无可能。
在彼此来往时相互轻蔑,孤独或是得利时又赞颂高歌,躲在所谓的友谊后自我作践。朋友啊,无非就是这样的东西。*
我不对此抱有任何期望。
但这个世界竟然头一次对我来说存在了无限的未知。
刚复活的我站在作为初始复活点的码头,决定在这个新世界里活下去。
为了延续那份未知,我用了几天来了解世界,小说、报纸、童话书、二手店里破损的课本,我努力从文字和思考去获得更多的信息。
海洋文明、似乎类似联合国的所谓世界政府、数量庞大的海贼,他们对大秘宝OnePiece的狂热、和海贼对立的,隶属世界政府的海军,以及开启大海贼时代,一切源头的——十六年前「海贼王」哥尔德·罗杰的处决。
怪异。
这是我对这个世界的第一印象。
紧接着我意识到,这个世界的种种都像是轻小说或是冒险漫画的背景,海贼的盛行和大秘宝就是为主角安排的设定。
而我,我简单思考了一下,越来越觉得自己很容易成为祭天的角色,比如什么预言的占星师,给予主角帮助后死在翻牌手里啊,又比如以身献祭换来重要的命运指示。
脆皮、容易死,且自带被敌方锁定针对的buff,三个标签都按在我身上,相当不妙。
于是我下定决心,决定避开任何海贼或者海军。
然后……
重新介绍一下。
我,玛丽安娜,今年23岁,红发海贼团的编外成员……
咳,人生不如意总是十有八九,决心变成真香也相当合理。
而且我不算海贼,虽然我在海贼船上,虽然我身边都是海贼,虽然我现在还和这条船上最任性的海贼住在一个房间、甚至一张床上,但海军对海贼的通缉令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我的名字,连痕迹都不存在。
这当然不是他们忽视了我,也不是我有什么能够消除自己存在痕迹的超能力,而是这正是我上船的主要原因——
出于我的能力危险程度,为了我的安全考虑,我暂时藏身在香克斯的船上,与之相对的,他会避免除了红发海贼团之外的任何海贼、或者海军、革命军等知道我的存在。
从上船开始算,一晃眼就快要三年过去,这三年里看他们从大海贼变成所谓四皇海贼团,我或许算是融入了这条船,但也可能没有,有时在船上醒来时我会想起另一个世界——那个被我逃离的世界,原来在我心里的某处还是无法释怀……
“今天是个好天气啊。”
“是啊,难得看到蓝成这样的天……咱快能靠岸了吧?”
“差不多吧。头儿呢?”
“头儿被大副叫去了。”
“玛丽好像也被叫去了吧,刚才路过厨房,我看见大副和玛丽在说话。”
“看来要靠岸了,快快,再打一把,输的人到岸上请其他人喝酒!”
可恶啊,这群家伙能不能不要在别人回忆的时候破坏气氛啊!
我想要比出个中指给门外那群沉迷麻将的家伙,但实在懒得动,昨晚做了些奇怪的梦,我根本没睡好,贝克曼严肃的声音又听起来太催眠了,我现在已经昏昏欲睡。
我想睡一会,可能只要一会,可能要长一点,总之我想睡一会。
耳畔的声音越来越远,我的意识像是漂浮在河面上的河灯,河灯烛火微弱的光照亮了一小片河面,我看见了幽暗的河水荡起的涟漪。
好安静——水中的灯影在摇晃扭曲,在那河灯照耀的尽头,我好像听见了什么遥远的声音,我好像找到了一条不知道通往何处的路,它横立在水面上,而我只是漂泊在彼岸遥望此岸的一盏河灯。
我应该飘向……
什么冰凉的东西贴到了我的脸上,冰得我整个人都瞬间清醒,什么河灯河面,我睡意全无,恼怒地瞪向了身边的男人。
香克斯端着杯子,他的木头酒杯外壁敷了层微白的霜,显然这就是吵醒我的罪魁祸首。
“……你搞什么啊!”我想拍桌,不过看他那副傻里傻气的笑容,我实在生气不起来了。
“不要生气了。”他笑眯眯地把酒杯递给我,“来喝一口吗?”
我瞥了一眼,断然拒绝:“不要。”
上次生日喝大断片后我就坚决不再碰一口酒。
说来生气,上次的生日说是给我过生日,但实际上完全就是那群酒鬼开宴会的借口,最后一群人喝成烂泥,连我也被他们喊着是生日喝酒也没关系而喝得意识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