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面对五条悟这个问题,太宰治回答,“我没有见过。”
而没有见过不代表这个世界不存在鬼魂。
五条悟活了二十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和古怪的咒灵,但却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的六眼靠近了才看见那扇门后微不可察的咒力流动,薄弱到宛如死物。
他没受到任何阻碍地推开了那扇门。
一间古朴典雅的房间映入他们的视野,与庄园整体的风格极其割裂,像是穿越进了古代的时空,而墙壁上也挂着一幅画。
画里的黑发男孩在追逐着蝴蝶,绘画的人捕捉到了那转瞬即逝的一刻,他伸出手臂,似乎在高声呼喊着,话语被时间的长河淹没。
画外有一个黑发的男人身着狩衣,活生生地坐在低矮的桌几前拿着卷轴在看,一面古朴的圆镜置于他的面前。
他抬起头看向外来者,喉头生涩地滚动着字眼,像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未曾开口说过话,“你们是谁?”
五条悟把这一切收入眼中,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你姓宫川吗?”
“宫川雅人,这是我的名字。”对方习惯性地咳了几声,脸色是病态般的苍白,他善意地提醒,“快走吧,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五条悟和太宰治对视一眼,后者紧接着问,“为什么这么说?”
宫川雅人静静地看着他们,突然语气古怪地落下一句,“再不走就无法离开了。”
“你无法离开吗?”五条悟并不在意这句威胁似的话语。
宫川雅人不语,就已经告诉了他们答案。
“为什么不能离开?”太宰治问。
他默然,并不回答。
见从宫川雅人这里无法问到什么,太宰治转而换了个话题,风度翩翩地开口,“我们是不小心误入此处的,你可以带我们离开吗?”
宫川雅人避开他们的视线,委婉含蓄地拒绝道,“我不是这座庄园的主人。”
“那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太宰治没有放弃追问。
面对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宫川雅人的神情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厌烦之意,但出于良好的教养,他很快又收敛起来,为了能摆脱当下这样的境况,他抛出了这个问题的回答,“她在庄园的二楼。”
太宰治见好就收,他语气轻快地说,“谢谢告知。”
他冲宫川雅人挥手告别,五条悟没有异议,也跟着太宰治转身离开,门在他们身后合上,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宫川雅人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画像,目光落在那黑发男孩的身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敲门声突然响起,一声又一声,好像得不到房间主人的准许就会一直敲下去,宫川雅人从久远的记忆之中惊醒,他揉了揉眉头,提高了些声调,“进来吧。”
太宰治去而复返,但白发咒术师不在,他的脸上带着笑跟宫川雅人打了声招呼,“我不是你要等的人吗?”
宫川雅人垂下眼睛,“我更希望没人会来。”
“他和你是什么关系?兄弟吗?”太宰治抬起手指向画像上的那个男孩,和宫川雅人有着同样的黑发,五官轮廓却并无几分相似,太宰治观察着对方随着自己话语变化的神情,得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是哥哥。”
宫川雅人没反驳,他的眉眼间流露出哀沉之色,心事重重,心结未解,太宰治故意地叹了一句,“他如今又在哪呢?”
几百年过去,还存于世间的只有宫川雅人自己了,但他活得不成人样,被禁锢在此地,不能离开,不能死去,一个鬼魂被困在现世之中。
“你是怎么看出来破绽的?”宫川雅人问。
“处处都是破绽。”太宰治毫不客气地说,“你也没想过认真掩盖吧。”
这个房间的风格与庄园大相径庭,像是两个时空相交粘合出来的产物,宫川雅人这里是平安时代下的室内装饰,而庄园是近现代工业下的建筑产物,西式而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