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真会来?”
“谁知道呢,那人消失了快半年了,根本联系不上。”
韩图把众人的询问以一句话无情推开后,一手揽上怀里的唇红齿白的小男孩的腰,一手刷着手机。任文斌和他又不熟,跟他凑近乎基本没什么卵用。
说起任文斌。
既然他会出席这种场合,那是不是说……
韩图想到了一个人。那个每次见基本都在病床上的那个人。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但这半年里他没有得到任何与对方有关的消息。
那个人……死了吧。
毕竟和任文斌沾上关系的大多没什么命去享受。
晚七点。
韩图终于看到了那个一消失就消失了半年的人。让人意外的是他的身旁还跟着一个年轻男人,这让准备来自荐爬床的若干人等顿时哑了声。
任文斌这人自带聚光灯,连带着他身旁的那个男人也落入了众人的视线。在不远处看到那个男人的第一眼,韩图微微眯了眯眼睛。
五官还行,可惜不是他喜欢的那一类。不过,这人身上的气质实在……漂亮。韩图自认他在圈子里浸淫多年,什么样的男孩都被他见了个遍,但那个男人身上的气质却让他在初见时便有几分惊艳感。
像是细长的,晶莹的玻璃丝一样,纤细且易碎,被裹在最高级的丝布里,隐隐的带了几分贵气。但当他的眼眸与你相对时,前一秒的印象就会被尽数抹去,那个男人的目光如刀锋一般凌厉,像是一把被珍藏多年的锋锐的薄刃,封存的鞘早已被褪去,凛冽的刀光乍现,刹那间尽绽光华,配上眼眸深处若有若无的狠戾之色,更让人产生了一种只可远观的错觉。
仿佛你要敢动他一下,他就要剜去你的血肉似的。
可男人这种生物就是对征服有兴趣。这样的男人身上带上与他们相同的气息时,就像浑身上下涂了一层毒,会让人本能地想把这绝美的薄刃折断,想看看那个人被人压在身下时的模样。
简直是男人的劣根性。
韩图摇了摇头,从桌子上拿起一杯温水润了润嗓子。
也不知道任文斌是从哪里把这人刨出来的。
等等。
在那个男人侧头时,韩图看到了对方左耳上血红的耳钉。
那个耳钉他有点眼熟。
他隐隐记得,某个人最后一次来医院抢救时,耳朵上就带的是这枚耳钉,他当时还跟那个人说,这颗红宝石六位数起跳。
“……”
苏行?
韩图愣愣打量着任文斌身旁的这位青年。记忆中的脸过了半年早就模糊了,但此刻一经提醒反倒把很多事情想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这里投来的目光,站在任文斌身旁的男人朝这边侧了侧头。
四目相对。
那个人还真是苏行。
再然后,他就看到苏行和任文斌说了两句话,朝他这边缓步走了过来。
“最近怎么样?”
一句再普通不过的寒暄从那个口中说出,为两人间的聊天打开了一扇大门。
“啊……还好。”韩图讷讷答道:“就那样吧,你知道的,我基本天天坐办公室,半月十来天都没什么事要忙。”
韩图感觉有些局促不安。
他记得苏行是个直的。
但现在面前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已经模糊起来,恐怕不少圈里人在第一眼看到他时都会把他划为同类。
任文斌把这人掰弯了?
韩图觉得绝对不止这点。
记忆中的苏行和现在的苏行简直就像两个人,在短短的六个月里他身上的气息简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所以中间发生了什么?
“你最近怎么样?”韩图压下声来问了一句,意有所指。
“就那样。”苏行似乎不是特别想来谈论这个问题,说话的语气淡淡的,但当苏行瞥见他身旁坐着的眉清目秀的小男孩时,苏行挑了挑眉,带着一丝笑问道。
“这是你男友?”
“呃……最近才处的,还没正式确定。”
苏行笑了笑。从一旁的侍者手中端过一杯酒来,倚着他坐的沙发的椅背抿了一小口。韩图这才看到苏行左手的无名指上带了个银色的戒指,其上小颗钻石闪烁着碎光。
半年前,任文斌把圈子里所有人都关系都撇清了,半年后,苏行手上带上了戒指。
他与苏行随便聊了几句,虽然气质有了变化,但苏行的本质倒和半年前的区别不大,两人真要找些话题也能愉快地聊下去。
但事情永远都来的出乎意料。
“哎,老韩,你这左拥右抱挺带劲啊。”
一只手臂勾上了苏行的肩。
韩图暗道一声卧槽,眼角的余光瞥见任文斌还在远处,连忙向对方使了个颜色——这人跟谁作死不好非得在任文斌面前作。
可惜那人没get到他的点。
“哎老韩,你怎么喜欢上这一型了?这……卧槽,有点极品啊,从哪儿搞到手的?”
在下一瞬间,韩图看到苏行抬起手,酒杯里未散的酒照着他的头直接泼了下去,在对方略带怒气的骂声里,苏行把酒杯一丢,朝另任文斌所在的方向走去。
韩图感觉这人今日药丸。
但苏行没走到任文斌身旁,而是在侍者推过的餐车里,从冰桶中取了一瓶果酒,右手握着酒瓶折了回来。
那个人眼中狠戾之色渐浓。
韩图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在那个搭肩的人的面前,苏行拎着酒瓶直接照着那个人的头部砸了下去。